尤川红刚掀开帘子,正好陈青羽走过来:
“霄兄,我先去前面见拜见父亲。等下蓝青会带你们到侧门去,他会直接带你们到我的院子那边。”
蓝青是他身边的小厮。
尤川红与蓝青打过招呼后,同他道别,回到了马车里。马车再次行驶,停在了陈府侧门。
侧门这里只有他们兄妹两人,简直也随同陈青羽一同去拜见陈家主了。
小厮蓝青一路引着两人到了陈三院子里。
在他们到之前,陈青羽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住所。
应尤川红的要求,把两人安排在了一处。两人待在一起,睡觉的房间是挨着的,方便霄红照顾妹妹。
蓝青在安顿好两人后,只告诉尤川红,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喊院子里的护卫,随即离去。
尤川红见柳醉玉还有些困倦,便先进内室简单铺好了床铺,让她去休息。
柳醉玉还想帮他收拾行李,却被他推进房间:
“就这点东西用不着你帮忙,在马车上这几天你都没好好睡一觉,眼睛下面都黑了。睡觉去吧。”
她最后没有坚持,进屋睡觉去了。
确实,这几天她在马车上基本一直保持着警惕,都是浅眠,现下确有几分疲惫。
尤川红将行李差不多收拾好之后,坐在桌边,想了想,取出了那块墨玉,然后又拿出一套雕刻用的工具,对着那块玉开始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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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前院,陈青羽正同自家父亲汇报湖城的情况。
他面前几步之外的高椅上,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便是他的父亲——陈家家主,陈慎。
这些年陈家如日中天,陈慎发福得厉害,眼睛显得更小,却更添精明。
陈青羽说完后,便垂眸静待。
陈慎先喝了口热茶才看向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又接着看向一旁的简直,面上带笑:“简大师,此行劳累,辛苦了。”
简直不卑不亢地回应一声。
陈慎又问道:“听说,青羽找到亲荐人了?还与简大师在玉陈楼对赌?”
陈青羽心脏顿时提起来,他微微躬身,道:
“回父亲,孩儿的确寻到一位赌石人,名叫霄红,出身西疆府白月城,也的确打算邀请他做孩儿的亲荐人。
至于玉陈楼对赌之事,是孩儿不懂分寸,冲撞简大师,请父亲责罚。”
说着,他跪下去。
陈慎面沉似水地看着他,简直面色如常地站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陈慎才发出一声轻笑:“说什么责罚?为父只是为青羽欣慰罢了,起来吧。”
陈青羽缓缓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
接着,就听陈慎又道:“不过,玉陈楼的事情,处理得确实有失妥当。
你可知错在何处?”
陈青羽面皮一紧,立刻道:“孩儿知错,孩儿错在不该放纵外人指手画脚,不该任由他冲撞简大师,不该让局面失控,让玉陈楼失了颜面。”
陈慎缓缓点头:“你清楚就好。”
他随口道:“我记得你院中有一块‘冬雪春雨白菜’,之后给简大师送过去吧。”
陈青羽猛地咬紧了牙。
那个玉雕是他房中最珍贵的物件之一,是他好不容易才求到一位大师出手雕刻的。这物件,谁去他院里转一圈都要夸赞的。
可这样的东西,陈慎随口一句话,他就要拱手奉上。
简直在这时开了口:“家主,老夫在玉陈楼刚得了一块上好的白玉,暂时房中不需要什么其他物件了,三公子的东西,还是让他自己留着吧。”
他心中清楚,陈慎没把这个儿子当儿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牢牢掌控。现在,也不过是借他打压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