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林不满地抱怨:“都是因为那些人贪婪之极,就知道争权夺利,自从郢都那边开始关注玉城,您这里就先忙起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先前陈家和姜家这两巨头相安无事,由他们压着,很多事情我想让他们报上来都没用。现在他们内斗一起,真心上报的、添乱的都闹起来,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报上来。”
裴子墨捡出两个给裴林看:“喏,这里,丢了一只鸡怀疑邻居的,被路上的野狗咬了一口找理的。”
裴林看得眉头紧皱:“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都要给公子来处理吗?”
“像这样的,这里还有不少呢。有的是真闲的,有的是有人故意给我添堵,有的则是想看看我对县中百姓的态度。”
“可这些只是浪费公子的时间和精力,公子不如直接不予理会,交给下面人去处理算了。”
“不可。”裴子墨摇了摇头。
“虽说大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也有人真心上报,想解决问题。这样的我不能忽视,否则我这个县令还有何用?”
裴林忿忿地道:“可是,因为这些,公子你都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他又带着怒气地指了指冷掉的饭:“看看,现在连饭也不知道吃了!”
“抱歉,林子,我忘了。”裴子墨不好意思地道,“浪费你辛苦做的饭菜了。”
“公子跟我道什么歉啊?我就是担心,担心公子再这样下去身体熬不住。”裴林别扭地道。
“放心,没事的,就还有一点,处理完,今晚我们回家。”
“行,那我不打扰公子了,今天你让我帮忙整理的东西我还没弄完,我去外边整理,公子你有事就叫我。”
裴林起身,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嘱咐道:“公子,你一边喝两口垫一垫。”
“好好。你去吧。”
裴林这才离开,将门重新给他关上。
裴子墨缓缓抬了抬肩膀,酸痛感传来,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长舒一口气,动了动酸麻的身体,再次俯下身,就着烛火伏案书写。
忽然——
“你不喝粥吗?”
房间里突然响起少年的声音。
裴子墨一怔,缓缓直起身来,转头看了四周一圈,又侧耳细听片刻,没人,也没声。
他揉了揉鬓角,喃喃自语:“子不语怪力乱神,恍惚了,定是我心神不专。”
“噗。”又是一声轻笑。
裴子墨听得真真切切,也没法再骗自己是幻觉了。他将手中的笔搭在砚台边,朝前拱手施礼:“敢问是哪位到访?”
“公子?”那声音没动静,裴林听见他的声音先推门进来,“你在叫我吗?”
裴子墨瞳孔骤缩,赫然起身:“小心!”
几乎同时,裴林只觉颈侧一痛,眼前就黑了。
他软倒下去,被人托了一把,缓缓放到地上。
裴子墨紧盯着她的动作,见她没有再加害裴林才稍微松了口气。他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衣小姑娘,警惕又疑惑。
柳醉玉把人放倒后,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大郢最后一个双状元——裴子墨。
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人,相貌板正不失俊秀,眉宇间的书卷气尤其显得儒雅。只是眼下的青紫,和发间几丝白发添了沧桑。
他身着素衣,身材清瘦,长发披散,用一条青色布条松垮系着,通身朴素。
不像玉城这等金玉之地的一县之主,倒像是乡间竹屋里的教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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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又是周一啦~微笑,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