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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宸回望来路的同一时刻,他们昨夜休息之处来了一队不速之客。
“师兄,这里有新鲜马粪和数人倒卧痕迹。”
格桑点点头,“必是‘陇南十刀’。”
他上前十数步,恰站上“陈宸默立中宵处”,看向远山。
“师弟,前路分岔,一条大路,商队通行;一条羊肠小路。”
“依你之见他们会走哪条。”
“胎记”喇嘛看了眼两条岔路,“应是小路,大路时有人来人往,不易掩藏行迹。”
“师弟,我带十人从大路奔至前方设伏,剩下六人由你领着从小路追赶,咬住就行,万不可先动手。”
“是,师兄!”
格桑老喇嘛与他师弟立刻分成两队,沿着两条路渐行渐远,被马衔山吞没。
……
陈宸一行人,这一走,就是大半天。
每每路尽弯折,前路难觅,山重谷复疑无路。
走到近前,才明白,峰远峦倾别有天。
待谷中已日光尽斜,众人终于翻上马衔山的山顶平川。
大山躯干横亘于目,横贯东西,莽莽苍苍。
草甸从脚下次第延伸,宽广无边,如同绿色海洋,绿浪翻滚,一望无际。
而在这片绿海之中,视野尽头,一群野马奔腾,它们自由自在地奔跑着,嘶鸣声震天。
一行十一人只瞧得襟怀疏朗。
饶是郝大通走南闯北,也被引动心绪。
似章北、拓拔野看惯西北天高地阔景象的都骋目游怀,面露微笑。
刘处玄、尹志平等人更是情难自禁,握拳击掌,顿足振衣,不一而足。
陈宸虽然见多识广,但先抑后扬,自然造化之玄奇撩动心弦,也是情难自禁,颇多感慨。
多日郁郁的李志常更是身心一震,心道:此处险峻秀丽虽不及终南,雄浑壮阔却犹胜之。我只道终南岭秀,却不知天地间还有这许多气象。若我只是纠缠于枝节,不免流于拘谨,难求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