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周围的人潮仿佛一瞬间安静,杨墨钊耳中只剩蟑螂们无情的咀嚼声。
一口,咬掉耳朵;两口,脸蛋失踪;三口,热血蓬勃;四口,再无声息。
咯吱咯吱,无论是脆骨还是排骨,它们一口都不会剩下。
美味的雄人,美味的骨髓,充满营养和香味。
管理者杨墨钊崩溃了,是啊,那几万人是她亲手派出的。
可是没有一个管理者想起。
这群女人是专门来报复的吗?
为什么,为了那些士兵?
不可能,她们明明就是冲着杀掉所有雄性来的。
杨墨钊好后悔,如果一开始就听妈妈的,愿意带领同伴加入阿尔法基地,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走出来,挡在男儿和前夫身前。
隔着七个女人的高大身影,她看到了自己的妈妈。
那位年迈的女人,那个固执的老人,她叫杨煦。
明明可以住在最安全的中心地带,最坚固的教学楼顶楼。
杨煦偏偏要住在最容易接触外界的传达室。
刚住过来时,杨墨钊拉扯她:“妈,你别跟我赌气,现在是赌气的时候吗?”
杨煦把细软往不足五平米的传达室一扔:“我就赌气了,你要是心里有我这个妈,就不要错过我电话!”
杨墨钊无法,男儿还在等她。
那天起,她们母女虽然同在一片聚集区,却没有再见过面。
到现在两年了,杨煦一个月都难打一次电话,每次都是汇报新的入住者。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是骗她一家过来。
那可是她亲妈啊!
杨煦拄着木棍削成的拐站了出来:“如果今天我不配合着她们闹这一场,你永远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那些年纪尚小的姑娘何其无辜,她们明明有更好的去处,为什么要被你们一句话关在这里!
钊钊,事到如今你真觉得被男人管着是件好事吗?!
你看没看到每次发放物资,有几个女人抢到食物?
明明已经不够分配了,她们却还要一再生孩子,生更多男儿!
我没几年好活了,就是见不得无辜姑娘受这个磋磨!
她们想走,你们却还用孝道绑架,天天课堂上教的都是些什么!
让她们孝顺母父,让她们礼让兄弟,谁为她们做打算了?!
你们巴不得她们赶紧长大,好为你们再创造新人口是吗?
我等了好久,好久啊,终于等来希望了,你要不就一枪打死你妈我,要不就投降!”
杨煦一直在等,每次有女性流浪者找到这里,她都想办法赶她们去阿尔法。
如果是一家子找到这儿,她会尽力留下。
她希望这里的女人们能够团结,不要一次次把到手的权力交出去。
她本可以自己离开,但她放不下这里的孩子。
况且,她老了,没办法靠双腿走到阿尔法。
终于,在这里越来越像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婧媪七人从天而降。
昨天她小憩时,光是听到婧媪中气十足的声音,便立刻明白她们就是自己等的人。
她承认自己有私心,她希望她们能够救一救这里的女人。
于是给她们做了登记,带她们吃饭住宿。
本以为七人需要时间排兵布阵,谁知今夜竟直接开始争夺地盘。
她明白,机会只有一次,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