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我们三更天就启程。”陆珍站起身,抱拳拱手,“侯爷那边您帮我回禀一声。都这个时辰了,我去临川侯府敲门不合适。大人那边我派小黑前去禀报。您是知道的,我们家小黑嘴巴灵巧,长得也讨喜。大人见了它还不得美死?”说着,迈步往门边走,“您留步,我认得路。小宽巷我熟的很。”
这就走了?陆五姑娘说不用送,但他不能不送,“您路上小心呐。您要是带不动老张老桑就把他俩撂下。再叫小黑给我传个信儿,我接他俩去。”
陆珍笑眼弯弯,“他俩不重,带得动。”
……
高傥将羊角灯放在床边小几上,顺手抄起一摞泛黄的邸报放在床头,站在原地想了想,应该没落下东西,这才掀开被子躺进去。
“还是家里好啊。”高傥揉揉眼角,抽出一张邸报慢慢翻看。
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大得劲儿,索性将另一床被子拥到背后倚着。被面凉津津的,隔着薄薄寝衣,激的高傥打个冷颤。
没人暖床是这样的了。高傥自嘲笑笑。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习惯?
真是!越老毛病越多了。赶明儿让阿克给他灌一个能把人烫秃噜皮的汤婆子。嘁,不就是暖床么?汤婆子一样好使。
翻开邸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元和帝对顾怀德的褒奖。当其时,顾怀德可谓是风头无两。元和帝三不五时赏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朝中勋贵对顾怀德乃至顾家上下礼遇有加。
现在回想起来,元和帝在那时就已经对顾怀德心存不满了吧?之所以又是赏赐又是赞扬,逃不过捧杀二字。然而,顾怀德非但没有恃宠生娇,反倒愈发勤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