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我喜欢了你这么久,今天还带了这么多好菜给你吃,你……你为了她……就连我一口菜也不肯尝!呜……呜……”
南宫无花一边大声怒吼,一边又放声痛哭,她声音直往上冲,仿佛连房顶的屋瓦都已被这响声掀翻。
“呜……呜……”哭至极处,南宫无花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脸,夺门而去,远远地,三人还能听到她的哭声直往青衣卫大门而去。
留下李琪与徐恪呆立原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恪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心中更是一阵哀叹!
……
……
几乎与此同时,在长安城东北道正坊内的得月楼中,一楼大堂之内,靠窗一角的一张小方桌上,正对坐着两人。
这两人一位身背着一把五尺长的细长宝剑,年纪看上去约莫四十挂零,脸上三绺细长的胡须,满头长发却是银白,正是那位闻名江湖的“流霜剑仙”陆火离。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身姿窈窕的妙龄少女,自然就是他九妹,人称“和合金仙”的毛娇娇了。
陆火离夹了一口新鲜脆嫩的青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他一边吃菜,一边对着毛娇娇说道:
“九妹,二哥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哥,有什么话,你就说!”毛娇娇却不喜欢吃素,专门以鱼虾为味美,她拿了一盘得月楼的名菜“清蒸渭水大鲤鱼”,正顾自吃得香,见陆火离忽然有此一问,立时回道。
陆火离道:“九妹,你就不能停了你这‘和合之法’的修炼么?”
毛娇娇噗嗤一笑道:“怎么……二哥生气啦!九妹的‘和合之术’,自小就开始修炼,那些男人们体内的精元,性属元阳,乃是我行功不可多得的大补之物。二哥是知道的,九妹自小便身子弱,师傅说我体内的阴气太重,非得那些男人们的精元输入不可!”
陆火离不悦道:“你就不能以别的法子,摄取他们的精元,非得用你这什么‘和合之术’?”
毛娇娇苦着脸道:“二哥,你是知道的,男人们若非在兴头上,体内哪来的精元?若不是用‘和合之术’,你叫小妹如何摄取他们的精元呀?”
陆火离喝了一口五年陈的“汾阳醉”,不以为然道:“你三姐从来不用什么‘和合之术’,她不照样摄取这些人体内的元阳精魄?!”
“哎呀!”毛娇娇笑着道:“三姐是三姐,小妹是小妹,三姐的手段,小妹怎能学得会呢?”
陆火离道:“我看,是你不想学三妹的功夫吧?”
毛娇娇不由得慌慌张张地望了望酒楼四面,确定身旁没有可疑之人后,她才说道:“二哥,你能不能不要说三姐了呀!你一提三姐,吓得我连饭都吃不下……”
陆火离又连续夹了几口青菜、豆芽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他摇了摇头,说道:
“三妹有什么好怕的,瞧把你吓成这样!”
“哎呀!二哥,你还说!你要是再提三姐的话,我就不同你吃了!”毛娇娇作色道。
“好好好!二哥不说,不说行了吧!九妹,吃菜,吃菜,别光吃这盘鲤鱼了,这里还有一碟虾,你也尝尝吧!”见毛娇娇有些生气,陆火离急忙改口,一个劲地劝菜。
“嗯!还是二哥待我最好了!”毛娇娇又嘻嘻一笑,当下便一把夺过了那一碟“鸡汁凤尾虾”,伸出手抓了一大把盘子里的红色小虾,尽数抓入口中,连虾皮也不吐,一个个吞入肚中。
“你慢点吃,这些鱼虾二哥不喜欢,都是你的!”
……
这一日,得月楼内食客不多,除了二楼的雅间生意尚好之外,一楼的大堂中,只稀稀拉拉地坐了几十桌客人。那得月楼的店掌柜这几天都没有睡好,眼看着酒楼内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他不由得有些愁容满面。
此时的陆火离与毛娇娇坐在窗前,随意对饮,随意畅聊,陆火离更是不时将面前的一些鱼虾之属,尽数拿到毛娇娇的面前,外人都道这是一对父女,看陆火离神色间满是慈祥关爱,有些食客不禁对毛娇娇大是羡慕,心道她竟有如此一位疼爱她的父亲。还有一些食客见毛娇娇长得极是美貌,又不由得对陆火离心生羡慕,心道这老者有这样一位娇媚的女儿,今后何愁吃穿?象这样的美人儿,若是卖到翠云楼,那里的老鸨,恐怕就算让她出个几千两银子,都不在话下!
任谁都猜不到,这貌似一对父女的两人,一位竟是闻名整个江湖的“流霜剑仙”,另一位“和合金仙”的名气也不在乃兄之下。如今长安城内百业萧条,百姓都吓得不敢出门,多半也是拜这两人所赐。
“来啦!”此刻,店掌柜又亲手端着一盘刚刚出锅的“虾仁炒鹿肉”,来到了陆火离的桌前。
今日,酒楼中食客不多,店掌柜闲来无事,他见陆火离时常来照顾酒楼的生意,是以便亲自上菜,以示对这位熟客的格外关照。
“客官,这是鄙店的名菜‘虾仁炒鹿肉’,请两位慢用!”店掌柜殷勤招呼道。
陆火离一见那盘冒着热气的鹿肉,立时勃然变色道:“谁让你上这道菜的,拿走!”
“这……这是鄙店免费奉送的,客官常来照顾鄙店的生意,是以今日鄙店特意为客官送上一道名菜……”
“我不要吃,赶紧拿走!”陆火离看着那盘“虾仁炒鹿肉”兀自冒着腾腾热气,胸中一阵反胃,连连摆手,厉声道。
“是是是!”店掌柜忙将那盘刚刚放下的“虾仁炒鹿肉”再次取走,他还道陆火离吃不惯野味,忙连声致歉道:
“鄙店不知客官口味,冒犯了客官,还望客官海涵!鄙店马上为客官再做一道‘青丝豆腐脑’,客官少待,客官少待!”
待店掌柜端着盘子走开,毛娇娇不禁呵呵大笑道:
“二哥,你至于么?只是一盘鹿肉而已,你不吃,给我吃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