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都督怎会知道,我北司抓捕了蜀中康门的大少?”
“本督……本督自然是听人说的……”沈环急忙避开话题,紧接着问道:
“南宫千户,本督问你,这位康门的大少爷,他所犯何罪?你因何要将他突然抓捕?”
“据我北司查探,此人自入长安以来,专以奸猾手段,攀附豪门,游走于权贵之间,一意逞弄他巫蛊邪术!此人实是一个‘江湖妖人’!若听任此种‘江湖妖人’任意妄为,祸乱长安,且不知有多少人要受他蒙蔽欺骗?!本司将其缉拿,乃是职责使然!”
“你说他是一个‘江湖妖人’?你有何凭据?”
“凭据么,审一审,也就有了!”
“南宫千户,你如此大张旗鼓,就只为捉拿一个‘江湖术士’?你们北司的职责,理当是监察在京百官,什么时候,你竟对那些江湖之人,也这么感兴趣了?”
“沈都督,此人在长安城中,专门以巫蛊之术所结交攀附的,恰恰是那些官员和皇子,本司将此人抓来审问,正是监察百官之所需呀!”
“本督没工夫同你废话!本督且问你,这个康有仁,你到底将他关到了何处?”
“怎么……沈都督也想一道审问康有仁?”
沈环斜了南宫不语一眼,冷然道:
“此人干系重大!本督要将他带回南署中,亲自审问!”
“不对呀!”南宫不语却不慌不忙,面朝着沈环微笑道:
“沈都督方才不是说了么?这个康有仁无非是一个江湖术士,连个官员都算不上,怎么才须臾的工夫,沈都督就将他当作了是一个干系重大之人?”
“你……!”沈环气得右手一指南宫不语,有些说不出话来。
南宫不语却依旧不疾不徐地言道:
“沈都督,您也不必操劳太甚!下官知你这是挂念我北司的案子,然都督日理万机,又岂能事必躬亲,一一过问这样的小案?待我将那康门的大少爷审问清楚之后,头一个就向都督回禀,如何?”
此刻的沈环,已被南宫不语说得有些无言以对,再者,那康有仁毕竟还在南宫的手里拽着,沈环虽是都督之尊,然南宫所言有理有据,他也不能强行逼南宫交人。
沈环越是见南宫不愿交出康有仁,便越发觉得康有仁背后,必定有极大地牵扯。当下,他只得将心一横,放下了都督的架子,改换了一种柔软的口吻,朝南宫不语好言道:
“南宫千户,本督与你……毕竟同僚多年,你可否看在本督的面上,放了那康有仁?”
此时的南宫不语,见沈环竟忽然朝自己软语相求,他不禁也大感意外,然他转念一想,能让威名赫赫的沈都督都不惜放下身段,亲自求恳的人,必定非比寻常,他又怎能轻易放之?
南宫不语带着极其为难的面色,踌躇道:
“沈都督,若是别的犯人,南宫自当惟命是从!只是……这个康有仁,此人的身后,是两位皇子,南宫委实不敢遵命!”
“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人?”沈环这时候的神情,已几乎满是求恳之色。
南宫不语兀自淡淡地言道:
“沈都督,您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