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火离流霜剑出手,一招“斜月沉沉”径刺徐恪前胸,他满以为这一剑必能将徐恪穿胸而过,却徒闻“叮”地一响,流霜剑好似刺在了一件硬物之上,徐恪虽被他长剑戳得仰天倒地,然浑身上下,兀自毫发未损。
陆火离自号“流霜剑仙”,非但他自创的三十六式“流霜剑法”闻名天下,手中的五尺流霜剑亦是一把削金断铁的利刃。此刻,他运劲出剑,却未能伤到徐恪丝毫,这在陆火离的一生中,几乎是绝无仅有之事。
这一下,陆火离心中也不禁大为诧异。他忙欲上前,想仔细查看徐恪身上,究竟是穿了什么护身宝物?
毛娇娇如梦初醒,她见徐恪幸得无恙,忙纵身上前,挡在了陆火离面前,急切言道:
“二哥,你别杀他!这个人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呐!”
“他救过你?你不是说,他曾在城南的那片小树林,往你腿上割了一剑么?什么时候,他又成了你的救命恩人?”
“二哥,之前,他虽割了小妹一剑,不过,就在上个月,小妹被一个小孩不慎抓入铁笼子里,都快要死了,也幸亏这人出手,才让小妹终于脱身!”
“原来,上个月底,将你救出铁笼的,就是此人?”
毛娇娇点了点头,又为徐恪求情道:
“二哥就看在他曾救了小妹一命的份上,饶了他吧!何况,二哥先前已刺了他一剑,你身为‘前辈’,又岂能向一个穴位被点的‘晚辈’,连刺两剑?传出去,岂不是堕了二哥‘剑仙’的威名?”
陆火离心下不以为然道,这里就是你我二人,若你九妹不跟别人乱说,有谁知道我向他刺了几剑?
然则,他转念又想,毕竟这个人也算是救了九妹一命,我若真当着九妹的面杀了他,未免也伤了九妹的心……
于是,陆火离对着徐恪冷笑道:
“小子,算你走运!我‘流霜剑仙’不会向一个晚辈出第二剑,你既能受了我流霜一剑不死,你这条命,我就权且给你计在帐上!日后,你若再撞到我流霜剑下,定然不饶!”
言罢,他朝毛娇娇挥了挥手,两人便欲离洞。
可是,陆火离忽然又想到了徐府内的胡依依,他心道,令大姐神魂颠倒、痴心迷性的,想必就是此人了!
于是,陆火离又从石室内找来了一条长索,将徐恪周身紧紧绑缚,扔进了先前关押李祀的那间侧室之内。
毛娇娇不禁问道:
“二哥就不能放了他么?”
“不能!”
“为何呀?”
“没有为何!”
“可是,我们若就这样离开,只把他一人捆绑着扔在洞里面,无人给他饮食进水,他会死的!”
“这样的一个傻瓜,死了岂不更好?”
毛娇娇不知他二哥为何又忽然将徐恪捆绑扔进了洞中,而且对自己还有些愠怒,她见陆火离脸色紧绷,一脸怒意,便不敢再行多言。
当下,陆火离便与毛娇娇一道走出了山洞之外,又暗使法术,将那一块“巨大的山石”缓缓推来,重新闭合了洞口。
陆火离拍了拍手掌,心道:“小子!陆某未曾亲手杀你,你若真的死了,杀你的也是老天!到时候,就算大姐怪责,去找那老天便是!”
陆火离看了看天色,此时头顶的一轮旭日已缓缓往西,算算时辰,也已是未牌时分了。
“九妹,肚子饿了么?要不要?二哥带你去得月楼?”
两人直到此刻,尚未用得午膳,陆火离便欲邀请九妹一道去得月楼享用一顿丰盛的午宴。
“好呀!小妹可有好多天没去得月楼啦!”毛娇娇立时抚掌欢呼道。
于是,这兄妹二人便一路往北,直奔长安城而来。
……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就进了长安城北的得月楼。这个时辰,午饭已过,晚膳还早,正是酒楼最为空闲的时候,两人便在底楼的大堂内,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相对而坐。
今日,陆火离喜得神王令,他心中高兴,便跟小二点了满满一桌子的丰盛菜肴,又要了两壶二十年陈的“汾阳醉”。
两个人都是修行千年的大妖之身,原本就是上好的脾胃,此际当着满满一桌子的精美菜肴,更是胃口大开。于是,兄妹二人,各自斟满了酒,一边畅饮,一边大吃……
直至酒已足、饭半饱之后,陆火离才放下碗筷,两人一边慢慢吃喝,一边随意对谈。
陆火离先是告诉毛娇娇,接下去这几日,自己就要孤身前往神王阁,到那座令天下人无不神往的高楼之内,去一探究竟。
自然,陆火离也讲到了自己要进到神王阁内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寻找那一件上古神器,玄黄神剑!
陆火离又郑重叮嘱毛娇娇,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让毛娇娇切切不可再随意出入于长安城中,更不可妄自寻找青壮男子,与他们行“和合之术”!
依照陆火离之言,长安城内,实在是卧虎藏龙之地,有二哥在你身边照应,尚且不能保你万全,这几日二哥要去找玄黄剑,九妹务须老老实实呆在城外的山洞,切切不可妄动于长安城内!
陆火离又吩咐毛娇娇,自今日之后,不可再行回到城南的金顶山洞中。
毛娇娇忙问何故,陆火离当即答道,自他们放了晋王之后,金顶山的那一处洞穴,就已经不再安全。只要晋王回城向他父皇禀报,就定会有大批人马前来“偷袭”。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