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犹如某种救世的神明一般将那些场景洗去。

但出现在眼前的并非是之前的花田和繁花盛开的花树。

而是广袤的无垠的星空。

在其下方的是明黄色与暗金色构成的城池与宫殿。

最高处的位置是明黄色的雕刻着龙形图案的王座。

她坐在王座之上。

摩挲了一下龙形的扶手。

被她拉入黑名单的帝皇俯下身，托起了赤裸的雪足。

睡梦中的相遇，她只穿着轻薄的丝绸睡衣。

迤逦的裙裾垂落在冰冷的王座之上，他抬起雪白的足尖帮少女穿上精致的高跟鞋。

在那天穹之上，只能看见无尽的星辰。

王座之下，是望不到边际的疆域。

季寻眨了眨眼。

这样威严的铠甲半跪在身前，做出绝对臣服的姿态，让坐在王座上的她有点恍惚。

心底产生了点微妙的愉悦感。

她坏心眼地用尖细的鞋跟在大手的掌心轻踩了一下。

帝皇抬起头，赤红的目镜和她对视。

“开心了？”

似乎被戳中了隐秘的心思，季寻鼓了下脸颊，口不对心地说道。

“我本来也没有不开心啊。”

帝皇没有去戳穿她谎言的想法，依然保持着毫无尊严的半跪姿态。

“喜欢这里吗？”

“这是哪里啊？”

少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声询问。

“明界。”

季寻眉间轻蹙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你的世界，你是这里的主宰。”

不过，她并没有感知到炎龙他们的气息。

“这里没有你的子民吗？”

“明界是五维宇宙，现在无法带你过去，这里——只是光影的幻象。”

他是这样回答的。

“哦。”

她明白了。

心情的愉悦使得少女忘记了之前的副作用，她俯下身，勾住铠甲的脖颈压过去，声线无比缱绻的感叹。

“这里只有......你和我。”

原本只想哄她开心没想做什么的铠甲被这举动蛊惑到，赤红的目镜掠过深邃的弧光。

下一秒，少女就被铠甲覆盖在王座之上。

季寻反应过来。

总感觉自己变成了金龙的猎物，而刚才的温柔只是哄骗她走近诱饵的陷阱。

她眨了眨眼，按住了帝皇蹭过来的面甲。

“下次再允许你做这种事，我最近不想再变成那副无法思考的模样了。”

少女若无其事地说出有点危险的话语。

帝皇低沉的机械音发出一声沉闷的笑声。

“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寻，下次不准拒绝我。”

话语丝毫不容商讨，但心情还算好的季寻容忍了他的行为，伏在铠甲上点了点头。

“想不想看看我的原型。”

他是这么说的。

季寻挣开点距离，颇有兴趣地答应下来。

龙啊，她似乎还真没有见过真龙的模样。

明黄色的铠甲化作耀眼的光芒在天地之间铺陈开来。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金色的巨龙在天幕之间游走。

仿佛天地万物，亿万星辰都在这金龙面前失去光彩。

季寻站起身冷眼观望，莫名侧了一下头。

俯仰众生的威仪使得纯粹的光芒拥有了泯灭一切的神圣。

——一爪碎星辰。

她心底莫名浮现出这样的形容。

金龙游动带起的轻风扰动起飘摇的裙袂。

一时间，空无寂静的世界，他与少女是这片宇宙唯一的色彩。

但季寻却突然静默下来，隐约对这画面感到熟悉。

但是——不该是这样的颜色和姿态。

她伸出手，与金色的炽热的龙鳞有一瞬间的接触。

就连温度也不一样。

她的眼神骤然冷淡下来，不再注视着天穹中威严的帝皇，而是垂着眼眸，默然良久。

帝皇察觉到什么，重新变回铠甲的模样，回到她的身侧。

“我要回去了。”

她突然这么说。

纤长的眼睫覆盖住绮丽的墨瞳，从帝皇俯视的视角看去，也觉悲凉。

“就算是做梦，跑来跑去也好累，我要休息了。”

少女说出毫不留情的话语。

在那之后，混沌的梦终于结束，季寻在清晨的时刻醒了过来，窗外开满了盛放的海棠花。

——那是不合时宜的花朵。

她蹙起眉，眼神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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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帝皇孔雀开屏的行为成功让小寻不开心了（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