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要去缮国公家里赏梅的日子。
上门礼是夫人亲自给准备的,看着女儿女婿从后面走出来,柳湘莲发束金冠身着一袭绛红紫花色的常服,,
束黑犀饰玉腰带,随身佩柄宝剑,足上的那双黑色鹿皮靴拭得纤尘不染,
身影看去,着实俊美,自是透着一种鸣珂锵玉的逼人贵气,十分一表人才的那种。
而女儿则是发丝挽起,堆砌成如云髻。
额头鬓角的碎发全用头油给梳干净了。脸上眉毛描了,脸上轻轻铺了层细粉,腮边点了海棠红的胭脂,这个颜色浅淡,最是好看。
唇上涂了唇脂,又把唇边用唇笔勾勒。
额间画了梅花钿,正好应景。一身春衫衬托着头上由金箔打的花和珍珠,整个人金光闪闪,美不胜收。
夫人看到后,十分的满意,心中也暗暗得意。
这样的一对璧人,自然是很给侯爷长面子的。
于是便催着他们快上马车,别耽误了时辰。
很快他们就到了京城里赫赫有名的缮国公的家中,
柳湘莲抬头看这座长安着名国公府,门头琉璃闪耀。
周围停着几辆马车,一色皆是金镰玉络的顶盖,而那些骏马身上的华饰也烁动着灿灿绸缎光泽。
有人送上帖子后,便有几个人匆匆跑来。
引着他们一行人被人引着绕过大门,走到旁自一面不算小的偏门直接入内。
一路穿过植满花木,怪山盆石的幽深庭院。
又穿过一道雕漆长廊,来到了一片梅花林掩映的楼台之上。
再往里看,依稀还能看到许多婢女手捧各色物件,匆匆往来穿梭的身影。
“湘莲,你看,我们都来晚了。”
王鹤岚笑着说道。
柳湘莲知道这国公府里的几个子女不但各有其他宅邸,而且都是住处华丽用具精美,日常供应不亚于皇家贵女。
这次便是缮国公的大女儿所下的帖子。
王鹤岚让下人们先去外头等着他们,府里的下人们领着她带来的奴仆消失在了庭院花木之后。
柳湘莲跟在王鹤岚的后面,只见楼台的方向随风越墙送来了几缕缥缈的欢歌笑语之声,倍添欢笑。
上了楼台后,迎面是半敞开的小堂,两侧布置精美坐床,各围绣栊。
前头还不少小几,布置着笔墨纸砚。有些花瓶里正插着几只梅花。
香炉内正在焖燃着熏香,香雾自香炉上面口子里徐徐外漫,袅袅升空。
柳湘莲入内的一刻起,鼻息里便飘入了曾熟识的一种香气,这一刻,终于想起此香的源头。
此为龙涎冰片熏出来的气味。
龙涎向来量少,京城也是不多,外面更是千金难求。
听说从前都是每逢佳节,圣上才会以赏赐的方式分到王府里。
每到夏天,龙涎里掺用冰片制成一颗颗的香丸,熏衣沾留的香气多日不散,幽馥之余,清凉醒神。
这些都是柳家还没有败落时的事情了,柳湘莲小时听说过这些。
没想到,这龙延竟然在这里如平常熏香一般,随意燃着。
而此刻,几个先到的女孩子们已经开始商量如何绘出一副梅花图来..........
见他们两人走了进来,都好奇的注视了起来。
柳湘莲见这楼台前头,周围环境布置的十分雅致,应当是处用会客的所在。
后面则垂落一面如雾般的绣帘,风此刻正打开帘,银缸立着鎏金枝火烛高烧,四周照得一片明光。
一名十分标志的丫鬟走来,接过手拿过王鹤岚的外袍,自旁边的帐子后悄然转入收好。
这时候,从后面一张云屏后快步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笑着上前拉住王鹤岚的手说:“等了半天了,你可来了。”
柳湘莲见她十八九的年纪,打扮倒是素雅,头梳一只堕马髻,
除几只固发的素簪,别无装饰。穿暗玉紫的糯衣,系了条鹅冠红长裙。
粉面若春月一般明丽,一双妩媚而娴静的眼,此刻正地凝视着柳湘莲。
如果不知道的话,见她如此装扮,会误以为是对荣华富贵十分淡漠的女子。
但是柳湘莲刚刚看到光熏香,就足够平常人家两年的花销了。
可谓奢华至极。
“妹妹,这位........”
“燕欣姐姐,他便是柳湘莲。”
“见过柳公子。方才是我照顾不周,叫二位久等了,勿怪。”
刘燕欣赶紧施礼与柳湘莲。
“赵姑娘不必客气,我送鹤岚来此便要去别处了。你们好好说话。”
柳湘莲说完后,便转身告辞。
燕欣这边吩咐丫鬟引柳湘莲去前头那边有宾客歇息的地方,可以观赏府里存放的字画。
用来打发时间。
把人送走后,刘大小姐便拉着王鹤岚来到后面来,原来除了前面的女孩子,这后面还聚着西宁王的四姑娘陈若珍,和韩素商。
也就是西平王的二女儿。
上次就是她们几个在南安王府评头论足探春,后来被陆世子夫人打断,这次遇到了整好有说不完的话题。
原本西平王的二女儿素商年龄小并非事儿多之人,况且平常和姐姐们在一起都是和和气气的,只是自己闺蜜们喜欢蛐蛐别人,
自己倘若不跟着风头走,恐怕伤了闺蜜们的感情。所以少不得也要凑过去听着。
见人都到齐了,
刘燕欣先喝了口茶水,道:“这次你被赐婚可是头等大事。少不得要先选好那一等一的丫鬟,在身边服侍着,若是平日做事很稳妥,也没犯过什么错,对梳妆打扮也颇为了解才行。”
王鹤岚笑了笑说:“我倒是听说贾府姑娘身边的丫头们都十分的厉害,姐姐这是提醒我别被比下去了么?”
刘燕欣笑了说道:“就你多想,贾府里的老太太品味超凡,自然调教出来的姑娘丫鬟比别家好了不少。
我是怕你那天出什么茬子,坏了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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