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日,苟政亲率主力军一万五千余众,兵临下邽县,自此渡河,攻略京兆。进入渭南后,苟政即遣苟旦,率所部两千卒,向东攻取郑县、华阴,接应苟雄军入关。
潼关那边的地理形势,苟政是有深切体会的,知其难克,但这么长时间了,仍没有消息传来,这就不得不让苟政有所警惕。
当然,以苟雄军的能力与实力,苟政倒也没那么担心,但二兄显然是遇到麻烦了。而据此前的刺探,被杜洪派往潼关坐镇,闭关以拒关东兵马的,是一名唤作徐盛的将领。
徐盛何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苟政第一反应就是两百多年前的江东十二虎臣,原本只是对这同名同姓者略表讶然,如今却多了几分探究。但不管如何,阻他兵马,那便将其搬开。
同时,在向长安进兵的过程中,也必须保证后路的安全,郑县、华阴,既在身后,又当关中通衢要道,必须得拿下来。
至于选派苟旦,自是针对性用人,他去接应苟雄,绝对比苟氏集团下任何一名战将积极。同时,苟旦麾下有足足两千多人,全是他从临汾、皮氏二县强征而来的,以至于他成为苟政麾下各路人马中兵力最强的。
只不过,代价则以临汾、皮氏二县的萧条为代价,虽然苟政几乎在整个河东郡进行穷兵黩武的军政策略,但苟旦在临汾,做的程度要更为深重。
再说回关中进兵态势,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苟军的准备不足,对关中防御的估计不足,实在是太孱弱了。按照最初的打算,苟政渡蒲坂,苟雄攻潼关,两路齐进,分散关西防御,只要有一路取得突破,那么关西形胜,尽皆丧失,他便可从容攻略渭河平原。
然而,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被打乱了,苟安只用了一日,就把蒲坂拿下,取得大胜,连带着临晋城也一道攻克。整个进兵过程,不说望风披靡,总称得上畅通无阻。
也就导致,苟政率领军已抵渭南了,苟雄仍在潼关道上踽踽而行,这一度让苟政产生了强烈的不真实感,甚至怀疑杜洪是否有什么阴谋。
不过,在听闻长安那边的消息后,苟政松了口气,甚至开怀大笑,喜不自禁。
一万多兵马,连同辎重辅卒,摆开来,首尾也是好几公里的长度,人虽不众,但气势逼人。
往新丰县开进途中,陪同在苟政身边的苟安忍不住问道:“主公,自西渡以来,我军势如破竹,若是乘胜疾进,我前锋军队或许已然挺近长安,届时对关西的震动影响,只会更大!但末将观主公,却有意放缓进兵速度,这是何故?”
“你觉得呢?”苟政看起来心情不错,含笑应道。
苟安想了想,道:“末将也曾思之,想来是主公认为长安不易攻取,想将杜洪兵马诱出长安,野战歼之!”
“子平认识见长啊!”苟政当即赞道,而后沉容说道:“蒲坂能够强渡突袭,冯翊也能快速攻取,但长安却不是靠奔袭能够拿下的。
长安距蒲坂,终究有数百里远,我军进兵即便再快,抵至长安,那杜洪反应再迟钝,基本的防御也是能组织起来的。
而比起与杜洪鏖兵城下,我更愿意野战制胜,这是我军所长,也尽量避免城战损失!毕竟,长安之后,还有三辅以及秦雍大地,不能损失太大。
形势于我,尚有余力,自当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