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不要坏了我姓苟的名头,如若不然,废了你的族籍,滚出苟氏!”
“诺!”苟须顿时哆嗦了下,慌忙应道。
对苟须这些苟氏族将来说,纵有千种良言,万般善语,纵然态度如何的真诚,都不如一句**裸的威胁顶用!而苟政这最后一句,更是致命般的威胁。
若是有朝一日,被开除族籍,赶出苟氏,那是怎样一种下场,苟须是想都不敢想的,因为想想就害怕。他们这些人,能够在苟氏集团内人五人六、呼风唤雨,最大的依仗,不就是一个“苟”字吗?
“滚下去!”苟政冷冷道。
目睹着苟须落荒而逃的狼狈身影,苟政的脸色却显得了更加阴沉,中烧的怒火与自我的情绪控制产生的冲突,让他的气息都有些打颤。
闭目凝神许久,方才缓和下来,夜色仿佛给苟政的眼神笼上了一层阴霾,他暗暗地骂了句,无声,但观其口型,绝不是什么好话!
如苟须者,他的言行举止、所作所为,显然不是为了反对苟政。时至今时日,若仍反对苟政为主,认为苟政不配统帅他们,即便姓苟,也必为苟政所清除。
苟须代表的,实则是族内、军内的一个群体,一种声音,一股排外的情绪。这部分人,俨然以“老苟部”为主,他们是苟军发展崛起的基础,至今依旧是苟军的骨干力量,是苟政统率整个军政集团最重要的支撑。
而这个群体,不说全部,但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比例,在苟军发展壮大到苟氏集团的这个过程中,越来越保守,也越来越排斥外将。
根本原因在于,大量外来势力的加入,以及苟政对他们的吸收任用,大大侵害了“老苟部”的利益,尤其是在苟氏集团内部的话语权。
须知,强渡茅津之前,苟氏族人族将在苟军之中,要占据绝对的话语权,苟政能够依靠、相信的,只有那些老部曲。
但时隔一年之后,在苟氏集团麾下,那些文臣且不说,仅看军队,河东的、山东的、关西的,乃至众多胡部,苟政吸收了太多人才,手里能打的牌也多了......
这样情状与态势,对苟氏集团的发展来说,自然是有利的。通过兼容并蓄,苟氏
集团迅速壮大了队伍,增强了实力。
没有在河东将近一年的经营积累、扩充发展,仅凭那些老苟部,想要入主长安、攻略关中,简直痴人说梦。
这种明显对集团上下所有人都有利的事情,却未必所有人都能理解,都能接受。顾全大局这种事情,想要让所有人都认识、理解并践行,本身就是一种不切实际的事情。
苟氏集团的发展,对苟须等族部来说,本身也是大有裨益的,深层次的事物不说,就他们统率的兵马、使用的兵器、享受的后勤等等,就是极其显著的体现。
矛盾在于,苟氏集团发展壮大的过程中,总免不了根不上的人,在发展红利的分割与享受上,老苟部占有的份额、享有的话语权,不再绝对,甚至在不断呈现下滑的趋势。
这种情况,这部分人认识或许不清,但从生物本能,也能感受到威胁。事实上,苟须、苟起这样的核心将领,之所以屡屡作妖,未尝不是对这种危机的抗拒反应。
而如苟起、苟须这样的武夫,难道还能期待他们有什么高级的、厉害的政治手段吗?他们表达诉求的方式,从来是简单的、直接的,乃至愚蠢的。
当前苟氏集团下属的那些“外人”,有份量的人中,丁良虽然起家卑贱,但还算“老苟部”出身;郭毅是苟政的老丈人,文臣之首;孙万东在平阳战死了,人死债消,不好针对;陈晃比较低调、谦逊,追随苟政也久,深受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