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一碗猪血块,望月全吃完了。一边烧柴火一边看火候的夏嬷嬷向她比了大拇指,“望月小姐,锅里还有哈,要就自己盛。”
摸摸肚子,望月摇摇头,“嬷嬷,我吃好了。 ”鼓起勇气问:“姐姐平时几时起?”
“小姐她不拘几时起。我们做自己的事便是。昨天她和姑爷去跑马,又过趟秦府,后面一个人回来的,估摸有事哩。等她睡好了,自会起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将军回来了。”
闻声,夏嬷嬷带着望月迎出去。
见二人要迎上来,疲惫的秦修远重新挺背,没作停留,大步回了正房。
幸好没多会,一身交领襦裙素面朝天简单编了麻花辫的望舒在客厅见了季望月。
“什么事,长话短说。”
打小就不在一块的堂姐妹,没感情基础,季望月再努力,她这位姐姐依然冷冷淡淡。
“姐姐,我不想嫁人。我家里人都在逼我,我真的不想…你帮帮我…”
想到家里人三句话不离嫁人不离她不中用不为家里着想,季望月真的要疯了。
扯了扯被人拉住的袖子,望舒揉揉太阳穴,“你家人有向着你的人么?”
望月摇摇头,就连堂弟亦觉得嫁人是条好出路,正是拿她面前这位堂姐举例,不过短短两三年,从病弱女到将军夫人,有钱有权。
真令人艳羡!
“小姐,先和姑爷一块吃点饭吧。”嬷嬷又来叫了,望舒确实饿了,“你也来一块吃点吧。”
曳地裙摆缓缓进了外间,一把纤腰手中握,堂姐性格说一不二,却是小鸟依人娇俏玲珑的外表……进了外间,望月向高大俊朗不见一丝疲态的姐夫行礼,对方略微点点头。
望舒挨着秦修远坐下来,“不用等我,你忙你的。”
“无事。一块吧。”这才动筷。
新鲜的猪杂粥,望舒最近有些吃腻了,挑了几块猪肝和猪肠给某人,秦修远第二碗就专挑猪腰和猪心舀给她,他不挑食,胃口好,见姐妹两慢腾腾要放筷,把剩下的粥都喝了。
“把那书桌上的价格表新写张,跟嬷嬷对下新价格,贴到那窗户上。”
不然客人总问总问,浪费时间,有时候嬷嬷忙昏头,说错了价。贴上去识字的客人能互相帮着看,识得几个字的春杨能及时纠正时有错乱的两位嬷嬷。
男人去了,外间又剩下姐妹俩。
“你确实还小,又能吃苦。我觉得自己留点私房钱在身,过得两年再谈婚论嫁不迟。男孩子和女孩子年纪稍长几年,心性成熟些。你要嫁人,当嫁给些人品好,心性略成熟,家境尚可的人家。”
望舒有话直说,“你姐夫是新将军,当下并无多少亲近的未婚男子,过得两年,或许情况能有不同。何况你家这个状况匆匆嫁女,怕是未来夫家瞧不起你。”
望舒嚼着根牛肉干,看在望月一副泪盈盈虔诚听训的模样上,多说了两句:“你改变不了家里人,就得自己改,月银你可以在我存着。人善被人欺,你别老逆来顺受。再不济,你从懒虫堆里搬出来又如何,我爹和我这儿,不差一间你住上两三年的房。”
一间住上两三年的房!天知道,她在家里被羞愧得简直无地自容,吃的饭菜俭省,话能不说就不说,只觉得在家里连容身之处都无!
“呜呜…呜呜…”望月再忍不住,起身不管不顾抱着望舒膝盖大哭起来。
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