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吐。”少了牡丹花的燕菜,颜色丰富,用米粉调了鸡汤,嫩嫩滑滑的,看着是好吃,到她嘴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不会,你试试。”男人重舀了半勺,皱起来的眉间能夹起夏日的蚊虫,声音还是软和哄着。
唉,望舒闭了眼由他往里喂,食之无味,像吞沙般机械咽下去。
夜里男人戴着口罩去见了儿女,回来进了门便摘下来,拥着她抚背,说着白日里的信件内容,并些长安攻城的琐事。
“……潼关要塞暴雪封路,人迹不通。韩城作为卫城,又被韩城王回马枪夺了回去。其他三向我们筑了房屋,每天在城下生火煮面或咸肉粥,操练,时不时推着攻城木撞击,城里兵将射出的箭远度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南门有几处破破烂烂,我们也不着急了,待到一月最冷的时候,我就要去城外守着了……”
“……牺牲点人攻进城并非难事,只舒舒你说的,大辽和大氏兵将耐寒,我们得从长打算,未雨绸缪,你想得很有道理。”
“……我真没想到募兵令如此行之有效,只梁家财力之雄厚真令人意外,舒舒,你是怎么说服他倾囊相助的?”
给他一张嘴,他能从白天叭叭到黑夜,望舒用手盖上耳朵,真是盖上,她用手把耳朵翻过来合盖,嫌他吵闹。
秦修远闷笑:……小妇人生病了还怎么逗!今天咳疾好转,临睡前他抱着人小解,观其尿色,心下安定些。
过得两日,人终于感到饥肠辘辘,进食欲望强烈,春杨做了一碗鸡汤小馄饨,看着将军从头到尾喂个精光,总算吐出长气,夫人这一场病终于大好,相比去年瘦掉一大圈,她是真怕人病着病着又要绞发又乱砸东西。
一家人又重新在一张饭桌上用餐,儿女们围着娘亲叽叽喳喳,仅着系带厚睡衣的望舒散着发靠着椅背上听着,时不时用手摸摸以作回应,秦修远端着肉粥一勺一勺喂着,这边还在上菜,一侧王氏看着这一幕眼圈有些发酸,子女天然亲近自己的父母,修远幼年时她偶感风寒,他亦是如大宝这般依恋轻靠在她身上,一侧的男人将热腾腾香喷喷的肉包子一口一口掰开喂她,那肉包子可真香啊,馅多汁浓,他掰的每一块里都有肉馅。
“娘亲,后天就过年了,春杨阿姨做了好多好吃的!”
“有炸糖环,炸鱼,烧猪肉,卤牛肉,芋头饼……”
“娘亲,唐爷爷说让哥哥和我贴福字。我给娘亲贴镜子上。”
秦修远看向女儿,“你贴镜子上,娘亲看不见铜镜里的自己,平时如何梳妆?”
二宝疑惑,“青姨替娘亲梳发,娘亲脸上又不脏,不用看镜子。”
真真的“以人为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