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女婿在家,除了陪着女儿,就是陪着外孙打拳练武,陪着外孙女转圈压腿,季父笑眯眯过来看着带着护具的云骁,对着沙包拳打脚踢,出拳出腿迅疾如风,小小年纪从不叫苦不叫累。
再看看一侧稳稳举着一对大铁锤压着马步的女婿,面不红气不急,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俩在练武这一块的天赋确确惊人。
当年季兄弃文从武,亦有一番造化,不像他手无缚鸡之力,季文书老脸一红,又隐隐骄傲,明熙聪慧,亦是随了望舒,归根总有他五分功劳在。
这么一想,季父又隐隐再添三分骄傲,想到女婿如自己一般宠爱女儿,必是耳濡目染,受他熏陶,更是得意得不得了了。
所以和女婿独处说起杀戮太重时,语气软绵绵的,“不宜那般行事狠厉。”
“岳父大人,修远岂是那等杀戮性子。只世间男人可以站着死,却最不能容忍宵小谋害妻儿性命的半分意图。”
以杀戮止杀戮,以暴制暴,纯属被逼无奈。面对恶人,不应行善。
翁婿二人行经后院小路,均压低声音。季父向来遇柔则柔遇强更柔,“修远,舒舒怀有身孕,可不兴在这个时候大刀阔斧啊!”
秦修远挑挑眉,“岳父,信则有不信则无,舒舒身体受罪,情绪起伏,你和岳母别在她耳边提这些事。恶人出恶种,酷刑止恶。”
舒舒罪及那些拐卖折生之人的后代儿女,他都出乎意料,但只要一代入明熙,怀胎十月辛苦养育得聪慧可爱,若因他人恶意遭受那般惨境,别说罪及儿女,他连对方祖宗十八代都要挖出来鞭尸。
夫妻俩敬老但不遵从,如出一辙,说不上是夫唱妇随还是夫唱妇随,季父想想,还是回去打自己的小算盘去,昨日的账还没捋清呢。
中秋之日,秦修远带着一对儿女探望王氏,许是远香近臭,母子俩关系有所改善,王氏主动问起儿媳的怀胎情况来。
“总归是难受,这个月胳膊好很多,胃口差了,吐得厉害。肚子大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好。”
女人怀孕不易,王氏深有体会,虽然对儿媳始终不满意,将心比心,她多嘱咐两句:“远儿要早早备下稳婆医师,你再忙也得分点时间给她。”
秦修远称是,夜里便转达了母亲的关心话语。做着康复训练的望舒右手握着一把黄豆上上下下举起放下,闻言“嗯”了一声。
肩头巴掌大的凹陷伤口早已脱了黑褐的痂皮,生出的粉嫩新肉,娇弱无力,她一天要花不少时间重新握筷写字抓握,男人在家时间长了,她出一百回丑态,人便瞧了九十九回。
雍州陈兵,这个时候男人选择不南下,望舒又不能把人赶去巴州,这个时候始终得他守着安稳,远近距离皆不如意,加上肚子越来越大,越发做不成小仙女的望舒苦恼丛生,每日里懒懒的,提不起心情。
男人自是有法子。取几本权贵将军爱上刁蛮村姑,侠女下山历练迷得武林盟主头晕脑转之类的直白小册子,将人抱在怀里逐字朗读,荒诞情节惹她发笑。
将账本取来,条分缕析核对前日营收,观摩季守新送的好东西;再不行,将人抱稳任由她上下其手,他的脸腿臀由她肆意妄为便是,胎相稳妥,他亦放心时不时吃口小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