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那么厉害,怀两次,生了四个娃娃!”秦修远拧湿帕一边给人擦身一边奉承她,“母亲说多亏有你,我才凑齐一双好字。”
不免看到十分糟糕的身体形态,望舒垂眸不语,男人摸摸她失落的脸,“会慢慢好的。”
“好不了。”望舒很肯定。再怎么好也恢复不到生前的状态,何况她两次都是双胎,按现代话术分析,她腹直肌分离得十分严重,还隆起的肚子或许很快消下去,这一层层的松垮肚皮终生伴随。
“给你揉三十年。”秦修远信誓旦旦,靠近她,“上一回我一直用嘴……你就恢复得特别好。这次也会的。”
望舒闻言真想动手打人,回过头想一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你看了两次我生娃娃,还能下嘴?”
心里就没阴影?不觉得恐怖肮脏?她被人摸来摸去,探指查体,早自我嫌弃了。
“你生我秦修远的种,别说要我下嘴,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百八十遍。”秦修远给人盖上披风,十分严肃,“别胡思乱想,我巴不得你想呢。”
“那你抱抱我。”望舒轻声说,“我都以为我要痛死了。”
秦修远闻言心痛得无以交加,妇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命……为了他几度从鬼门关前晃悠,虚虚拢住人,揉着人的发顶,“舒舒受苦了。两次产双胎,形体上不免有美中不足之处。但你在我心里,比当年嫁作我新妇时更美更入我骨血。”
中年男人说起骚话来,望舒有点招架不住,红了脸干巴巴反驳:“就会哄我……”
“你嘴硬。心里明白就行。”秦修远手指刮过还带些伤痕的嘴唇,又亲了亲,每一处伤,他都看着,肚腹上每一条裂纹,他都清楚由来变化。
眼底深深一圈乌青,望舒看着碍眼,“好了,去榻上睡会。我既生了,你要忙就去。”
说来奇怪,小妇人这般一说,他觉得身体那股劲突然松了,十分疲累,想要好好睡上三天三夜,“我才不去榻上,我就在里侧睡,有事你叫醒我。”
望舒由他,“单独扯张被子,别压出来,我身上跟被人剁碎缝起来一样。”
“我不压出来。有事叫我。”人卷紧被子,老长一条,躲到床缝里边去睡了。
睡得相当沉,期间季母和小青伺候她两次用饭喂奶换垫被,兄妹俩牵手结伴过来问弟弟妹妹又问亲爹,甚至季父都洗漱一番前来探望,男人睡觉不打呼不乱动,就是身板藏不住,尽管中间叠了条被子挡着,可谁一站起来就看到里边躺着个人,府中的男主人。
四月时雍州对巴州发兵猛攻,西北陈兵在长安西部关隘散关城,东北部又有大辽在函谷关外时不时扣关试探。
说好准备辞了差事含饴弄孙的季父又准备挑灯在军营住下了,临出门还密密嘱着季母要守着坐月子的大女儿,女婿忙得以军营为家,季守并几家商行如今亦扑在军队的各项军需供给上,不能常来,家里的事光压在季母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