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睨了她一眼:“你母亲病危,你这个当女儿还有心情刺我,还真是孝顺呐。”
说着白氏伸头往房里看了一眼。
屋子里丫鬟婆子府医忙成不可开交。
好几个丫鬟忙着清理地上的血污,还有婆子把染了血的床单褥子往外搬。
一团团血布,满是血的被褥从屋子里丢出来,看得白氏心惊胆战。
难不成这刘丹梅真的要死了?!
白氏不由房里走去。
屏风后府医正在为刘丹梅包扎伤口,同时命人捏着嘴灌药。
可能是腕子上的伤口割的太深,还在往外渗血,包扎的白色纱布上全是红的。
人是昏迷的,两个婆子捏着嘴也没能顺利把药灌进去,几乎是喂一勺就从嘴边淌出来一勺。
漆黑的药汁在刘丹梅嘴边脸颊挂着,显得她脸上更加惨白,完全一副死人样。
府医焦头烂额:“灌药啊!这里面加的有人参还有止血补血的药,再灌不进去这人真得死了!”
“府医,她很严重?”白氏往跟前走近了一步。
府医扭头看见是白氏,告诉她:“失血过多,发现的时候还有一点脉搏,拼力去救估计还有一两分希望能救活。”
“哦。”
白氏缓缓点头,绕过屏风坐在外室的圈椅上。
她想了想,让身边的婆子去喊江浩文。
没多大会儿婆子顶着半身湿衣回来了。
“老爷人呢。”
婆子摇摇头,指着自己的湿衣:“奴婢怕是扰了老爷清梦,他把桌上的茶水都给丢出来了。”
江鸿远和江晚歌听到这话二人相视对望一眼,都没说话。
白氏默默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这个结果。
她又走进内室,看着一群人在刘丹梅身上忙活。
跟自己斗了十几年的对手要死了,白氏没有丝毫的兴奋高兴可言,而是无端感到悲惨凄凉。
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刘丹梅此前做了些什么,总归为江家养育了一儿一女。
这些年来侍奉江浩文也算尽心尽力,可这都要死了,身为丈夫,江浩文却连最后一眼都懒得过来看。
同为女人白氏能看出刘丹梅是真心喜欢着江浩文的。
她两相争,不仅仅是为了后院管理权争,更多时候是争的是各自在江浩文心里的位置。
她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在江浩文心里的份量更重些。
可到头来,白氏却发现,用力争了一辈子又如何,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又如何,最后还抵不上一个清梦来的重要。
回想一下,她头上的恩宠似乎大半也是因为白家的财富,和她从白家带过来的钱财。
如果今日躺在床上的是她,怕是江浩文也不会过来看一眼罢。
不知怎的,白氏觉得一阵恶寒,活了大半辈子她才发现自己爱上的丈夫竟是这般薄情,利己。
就在白氏乱想时,府医从屋里走了出来:“白姨娘,我这边怕是没法子了,汤药硬是灌不下去,您看能不能让睿王妃过来帮忙啊。”
“王妃医术高超,听说王爷好几次都不行了又被她从鬼门关拉回来,若王妃来治肯定能救活。”
没等白氏发话,一旁的江晚歌喝道:“不行!死都不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