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父难子看着前面蜿蜒曲折的山路,皆在心里默默祈祷。
最后还是江浩文打破了僵局:“走吧!我们路上警醒着些,多注意脚下和路边就行了。”
话是这样说着,江浩文也勇敢的踏出了第一步,然后在第二步面前停住了脚。
他往后扭头,在身边所剩无几的奴仆中扫了一圈,把视线定格在腰间挂着刀的一个护院身上。
“你,过来,走在前面探路。”
“奴才于宽领命。”护院于宽平时在外院侍候,属于相府里众多奴仆中很普通的一名,此时听到老爷指名道姓的要他服侍自然喜不自胜。
有了探路人,江浩文和江鸿远的心安定了不少,两个人在各自奴才的搀扶下一步步往山下挪。
江浩文体力虚弱,膝盖疼得不行,走两步就想歇着,走的过程缓慢艰辛。
江鸿远一条大腿骨折,在加上身上其他地方的软组织挫伤,拄着木棍靠着阿兴,走的也十分艰难坎坷。
二人蜗牛般往下挪了一个时辰后,到达了那日他们去祖坟的那条山路上。
与那日经历这山路的心境不同,江浩文和江鸿远走到这段路时,心里皆提起了一口凉气,慢慢在路边停了下来往路面上看。
此时的山路与之前看起来并无两样,一副普通山路的样子。
可定睛细看,他们能看到黄土地上残留着的黑红色血迹。
这让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想起,那天这条山路上发生的命案来。
就在这段山路上,江鸿远设计江晚宁反杀,收买的十来个杀手全部变成尸体。
这些血正是那些高价杀手在这世间留下的最后印记。
一股阴冷渗人的感觉自后背蔓延,江浩文打了个冷噤,不安道:“那些个人后来你都处理了罢。”
江鸿远的心头亦有强烈的不安,他舔了舔微发干的嘴唇:“儿子都让人处理了的,大概直接把尸首给丢到山坡下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江浩文说着强打起精神,“那我们走罢。”
“诶。”
父子二人皆重重点头,但脚下都没有往前挪半步。
于宽毫不知情扶着腰间的佩刀在前面开路。
江浩文见状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于宽的脚下,生怕地上突然冒出个机关陷阱。
江鸿远也瞪大了眼睛,不放过旁边树林山坡里的一切动静,一只飞鸟飞过,他都要紧抓住阿兴,生怕窜出来什么东西把他给推下山坡去。
直到于宽安全无恙的走完面前的几十米路后,江浩文与江鸿远同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都轻松不少。
看来是他们太过紧张小心了,这江晚宁也歪了脚,又有老夫人跟着,估计是没有时间在这回程路上做手脚的。
“走吧。”江浩文放松下来,大手一挥,率先继续前行。
许是因为这里死过人,是不祥之地,江浩文觉得必须得快点通过才行。
他强打起精神,把力气都集中在腿脚上,都不需要身边奴才搀扶,走得飞快。
然而,当他走到路途中段时,原本平平坦坦,于宽探路毫无波澜的路面,不知怎的,竟突然整块往下凹陷坍塌了下去。
江浩文刚好站在坍塌路面的中心,在重力的作用下他直接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