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丹梅说完,夜已经深了。
门口响起敲门声。
一个婆子的声音在说:“赵姑娘,已经亥时了要回去歇息了吗。”
“好,就来。”赵安秋应着。
刘丹梅听到这声音看到探身进来的婆子,忙把赵安秋拉到一边,耳语:
“安秋你怎么还在用这个婆子?!”
“今个应该就是她给江俏俏告密你的行踪的,这种叛主的奴婢就该直接给赶出相府的。”
赵安秋抿唇轻笑,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你看她年纪也大,这深冬腊月把人给赶出相府岂不是让人流落街头,把人往死里逼?!”
“今个她专程给我道过歉,说自己是鬼迷心窍了才会那样做的。”
“再者说,我是相府的客人又不是相府的主子,身边有个人侍候着已经很知足了。”
刘丹梅啧啧感叹:“安秋你这性子真是太和善了,能在你旁边侍候也是福分。”
她说完想了想,把那婆子叫到跟前疾言厉色的训斥了几句,算是给了个教训。
那婆子点头哈腰的听着,再三保证不再犯,还主动自罚了一个月的俸禄以求不被赶出相府。
如此刘丹梅也没再说什么,任由着赵安秋带着人回房了。
赵安秋回到房间后,将门一关,在房间里慢慢踱步一步一步的欣赏起来。
跟在她身后的婆子眉开眼笑:“恭喜姑娘如愿以偿。”
赵安秋平静道:“这算什么如愿以偿,不过是搬进一个好点的房间而已。”
“不过周嬷嬷你今天的表现倒是出彩得很。”
她扭过头来看向婆子,福了福身:“安秋先谢过周嬷嬷了。”
周嬷嬷道:“这有什么,几句话的事儿。”她看着赵安秋与父亲极为相似的,心头一酸,“能在多年后照顾到姑娘是我的福分。”
赵安秋安慰她:“嬷嬷这样讲就言重了,你与我父亲有缘无分,连夫妻都没做过,你能这般帮我,我很感激的。”
女人一旦陷入单相思的爱情幻想那是十分可怕的,那是用金钱都无法收买的痴心。
媚姬对银柒如此,周嬷嬷对赵安秋的亡父也是如此。
在周嬷嬷还是个年轻姑娘时,曾在侍候江浩文时见到过赵安秋的父亲,仅那一眼便深陷爱河。
周嬷嬷也知自己身份粗鄙,配不上人家,连给人做妾都不够格。
所以便把这份心思藏在心底,直到跟着江家一起到了京都扎根后还时不时的回想起那位年轻的教书先生。
所以她在看到赵安秋后心里激动不已,主动与人换差事跑去侍候暗恋人的孤女。
在她看来,能在多年后遇到赵安秋那就是上天给她的回馈,是见她单恋多年相思苦,给她的赠礼。
赵安秋与周嬷嬷浅谈几次后就洞察了她的心思,她也不点破,一切都以周嬷嬷自愿为前提与她商议。
“不过我若想在相府里彻底站稳脚,还得嬷嬷帮我一次呢。”赵安秋笑道。
周嬷嬷把目光从赵安秋脸上移开:“什么事情姑娘只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