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勾引男人还行,让我去医馆给人看病,看人脸色,那我是做不来的。”
“再说了,我这半吊子野郎中王妃都敢用,就不怕我给人开错了药,治死了别人砸了王妃的口碑和招牌!”
江晚宁正色道:“因着每个人体质不同,医死人是有一定概率的,平均每一万个人患者就会有一个死在医生手上或者手术台上。”
“这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你不用因此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医者所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留遗憾不负初心。”
“再说了,若正砸了招牌,那也是坏我的名声而不是你的,这点你不用担心。”
“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你若想来我这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当然了,你若想留在此地躺着赚钱也会更容易。”
她盯着香影道:“对于我来说,我并不觉得身为奴婢或者身为青楼女子就比普通人下贱,但世间其他人会这般看。”
“你若在此地沉沦,余生只会被人戳脊梁骨,被人谩骂。”
“哪怕将来你拿了再多的银子买了好几家藏花阁,成为整条街的金主都改变不了旁人对你的鄙夷和轻视。”
“他们只会说妓子就是妓子,哪怕有了钱也只能开妓馆,做不了正经生意。”
香影最厌恶旁人说她出身风尘,听到江晚宁的话她当即气得拍桌而起,指着她的鼻子喊:“你懂什么!你……”
江晚宁淡然把她的手从自己鼻尖打掉,道:
“我不想懂,人类的悲痛并不相通,我不知你曾遭受了什么,也不愿听你哭诉。”
“我只晓得这世上有万种人,便会有万种苦难,有万种苦难便会有万种活法。”
“同样为奴,在我身边的杏儿和碧叶就不会有人瞧不起,甚至有些人还会羡慕她们。”
“人与人有不同,哪怕身处在同一阶级也会有三六九等,你若 甘心沦落风尘,就当我此行什么都没说。”
江晚宁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你已经不年轻了,这一行最多再做三年就是你的极限,届时你该何去何从?”
“今日提议不妨考虑一下,得尽快以免我心情不好,随时换了主意。”
说罢给杏儿使了使眼色,杏儿掏出两锭金子放在桌上。
等出了藏花阁上了马车,谢辰瑾才道:“怎的?你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杏儿道:“王妃好心掏钱给她赎身,可她居然不领情,这放谁都会生气呀!”
江晚宁低头扣着袖口上的滚边,闷声道:“我只是觉得人活一世得珍惜,否则哪天死了后悔都来不及。”
上辈子她死的突然死的早,最不愿见到这种遑遑人世,甘愿自轻的人。
她长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道:“不说这个了,今日路我已经给了她,怎么选还是得看她自己。”
江晚宁说完朝掀开车帘问车架上正在赶车的思明:“怎么样,今个出现了吗。”
思明偏着身子小声道:“正如王妃所言,确实来了,还是在老位置,对面茶楼上点了壶最便宜的绿茶坐了半天。”
“直到王爷和王妃从里头出来才离开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