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莫家军都只认莫望贤一个将军,其他人过来,不管进军营前是什么名头,进来后最高级别也就是副将了。
谢辰瑾看了一圈四周,确认他是在与自己说话后,点了点头:“对,今个才来。”
那士兵四十岁出头的模样,脸颊因夜间气温低冻得通红。
“大哥过来烤烤火吧。”他朝士兵处扔了个草团子。
那士兵接过来就势坐在篝火旁,伸手烤了好大一会儿,继而揉搓了一把自己冻得半僵的脸。
“嘿嘿,副将就是会享受,这火生的都比别处旺些。”大东没话找话。
他本来是巡夜打更的,天寒地冻的拎着更鼓一圈圈的在营帐间巡逻。
莫家军里没什么人,每天碰到的熟面孔,晚上根本没什么好巡视的。
所以他瞅见一个面生的后生就过来搭话,顺便躲个懒。
谢辰瑾也看出了他躲懒的意图,没有对他施号发令,反而用一般语气问:“你这晚上都一个人巡视么。”
这士兵从盔甲上能分辨的出他是副将,但还是过来与他攀谈躲懒,那就说明在莫家军里军令已经没什么威慑性了。
这支莫家军已经松懈到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对啊。”大东打了哈欠,“成天就这么多人,大家又都认识,走个过场呗。”
谢辰瑾不解:“前不久犬戎不是都破城门了吗,你们怎么还一点都不紧张。”
“紧张个啥嘛。”大东被火烤的舒坦了,说话都顺溜了些。
“那是莫将军该操心的事儿,等不到咱们这些小罗罗操心。”
“再说了,不是说睿王爷带着人把犬戎人给打走了么,这能有一段太平时日了,估计能太平到明年后年去。”
他说着瞅了一眼谢辰瑾咧开嘴笑:“新副将,你莫怪我说话直。”
“这军营里都是这样的,没得办法的。”
“我们年轻的时候也跟着镇国候莫将军上战场的,本想拼个一官半职,风风光光的告老还乡,谁知会落得在这苦寒之地。”
“你瞧,我们这年纪也都不小了,四五十岁的人能有几年活头?”
“反正出去也没好去处,不如就在军营里打打更,站站队,每年还能领点军饷糊口养家。”
“不过,新副将,不是我说,你们这朝廷是不是知道我们不中用了,不想发军饷给我们了。”
“这军饷怎么年年都在减少,今年又比去年少了两贯。”
大东说着无奈摇摇头,小声道:“也不知道是被莫将军扣了还是被毕知府给拦了。”
谢辰瑾问:“之前有私扣军饷的作法?”
大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新副将,你在给我逗闷子不。”
“克扣军饷,那不是当官很正常的操作么。”
“其实不管是莫将军还是毕知府扣,我们都能理解,当官的哪有不贪的。”
“但少扣点嘛,多少让我们有个奔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