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里愣了愣:“不可能!”
“我大哥不可能杀我!”
“你休在这里挑拨我们兄弟间的关系,你们大凉人最是奸诈了!”
“等我体内的毒解完,我要回犬戎让我大哥来修理你们!”
江晚宁不免对他怜悯了起来。
皇家手足相残之事,在任何朝代,任何国土都在发生,不可避免无法避免。
但饶是在这种残酷冷血的环境下,依然会有人在无私相信着血缘亲情,相信着自己的兄弟。
譬如曲里相信着不窟,譬如谢辰瑾之前一直相信着大凉帝。
“我出去透个气,你与他交代。”想到这里江晚宁心下不爽,带着气走了出去。
谢辰瑾独自面对这曲里沉默了一会儿,将怀里收集的密报给曲里摊开。
“原本这些是不给你看的,但如今你早已对不窟无用,且回去后也会被他视为叛徒,此生注定回不去犬戎,那这些便与你看看罢。”
曲里不解:“我为何会被视为叛徒!”
“我是身体不适找你们求助,后被软禁了起来而已!”
“大哥调查一下就能知道我是被迫的,他还是会相信我的。”
他根本不去看谢辰瑾给的内幕,不去看那些不窟与他人商议着如何除掉自己的密信。
谢辰瑾也生出些悲悯来,在这一点上他与曲里是一样的。
都不肯面对亲人对自己的怀疑,宁愿活在自己的美好想象里。
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就能早晚会获得兄长的放心。
他决定打破曲里的想象,缓缓道:“因为这些天,你在大凉境内从军营里运出去的战马是染了马瘟的病马。”
“你从军营里费心拿出去的武器,是我们动了手脚的,用泥土陶瓷烧制的,一碰就会破碎的武器。”
曲里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不可能!”
“陈二从军营里拿出来后的所有军资都是我亲自接手的。”
“战马是我亲自送往秋山城的。”
“武器是我亲自送到城关口的。”
谢辰瑾道:“对,你很尽责很谨慎,每一步都亲力亲为避免出错。”
“但……”
“秋山城的兽医接到战马后会在兽医铺里有短暂停留,在这期间马儿吃的草便是带了马瘟的粮草。”
“那些武器刚被运出城关,就会有人替换。”
“如果没猜错,此时你们草原上的战马都已经病了,而武器也都碎了。”
“而你的兄长不窟,会认为你是识破了他谋杀你的意图,转而投诚了莫家军。”
曲里眼中的光亮逐渐熄灭,最后沉寂了下去。
他完了彻底完了,毫无退路,无人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