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寿康宫里,大凉帝坐在她对面。
母子二人一桌之隔,皆是凝重的神情。
“共生体?朕的命由睿王定的?掌握在别人手中?”大凉帝面沉如水,冷笑连连。
身为当权者多年,向来都是他操纵别人的命运与性命。
而今居然有人告诉他,他的命掌握在睿王身上。
谢辰瑾可以定他的生死。
这是何其荒谬!
何其挑战他身为天子的权威!
大凉帝根本不理解不接受有这样的说法出现!
“太后,不知是你蠢,被这种虚无缥缈的说法蒙骗了多年;
“还是朕蠢,竟真以为你是养了睿王多年与他有了母子情意才处处袒护他。”
“原来竟是为了要保护儿子的命才处处对一个外子慈爱。”
“朕该感谢您伟大无私的母爱,还是该介怀您这么多年来一直质疑无视朕的能力?!”
“在你看来,朕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年幼青葱岁月时曾受到过的那些不贴心,不公平,及质疑在此刻成倍放大。
大凉帝此刻觉得太后从来对他只有冷漠质疑与打压。
那些曾经有过的母子温情,全部被他选择性的抛至脑后。
太后沉默了好半天,才艰涩地解释:“皇帝,这种说法虽荒谬迷信,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确实验证它也是真的。”
“自打接了睿王过来与你一道生活后,你的身子当真逐渐康健。”
“后来这些年你也都看到了,睿王他确实过得比你艰辛。”
“平心而论,我们母子二人都得感谢睿王才是。”
“正是因为他,你才能一生无虞,顺风顺水。”
大凉帝厉声打断她的话:“够了!”
“朕只想知道,我的命是不是掌握在一个外人手中?!”
太后:“他不是外人,这些年你与他早就是胞亲兄弟了……”
“太后!”大凉帝沉声道,“朕今日要让你看看,朕的命运和朕的命只能由朕自己主宰。”
他一字一顿:“你要记住,朕是天子。”
“除了苍天与我,谁都不能取我的命!”
若说之前谢辰瑾的战绩与地位威胁到了他的皇位,现在的说法,则是在挑战他的皇权。
大凉帝想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才是大凉是自己的最高统治者,而其他人不过是草芥。
与此同时,一场前所未有的杀戮正在逼近睿王府。
谢辰瑾与江晚宁这段时间冷眼看着东宫的男女主人自己内斗,双方相互作死。
算得上是惬意了。
以至于当他们听到‘共生体’的传闻时,皆是一笑而之,根本没有把它当回事儿。
若说之前赵能传调查的谢辰瑾与大凉帝不是胞亲兄弟,他们尚有迹可循且能接受;
现在这个‘共生体’的说法倒真的像是强行给谢辰瑾扣帽子了,还是一顶‘进则功德无量,退则功高震主’的帽子。
“也不知是谁想出这个荒谬的传言的,这是觉得最近各皇子王爷之间太平静了,要挑事儿么。”江晚宁道。
谢辰瑾把头枕在她的腿上,无比放松:
“许是有人见东宫最近气运不佳,丧事连连,想要造势起头罢。”
江晚宁放下手里的医书,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