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远远的为他抄经祈福还是能做到的。”
“若母妃觉得抄的还行,我这几天再抄写几卷出来。”
娴贵妃捏着佛珠的手停顿了下来,“你父皇他……”
她一直刻意回避着宫里的消息,自己不去打听,也不许身边人去问去讨论。
娴贵妃是当真厌倦了后宫的生活,想要出家静修的。
不过文涵有时候偷偷与人闲话些什么她是知晓的。
很多时候她觉得文涵年纪还小,不必对她特别严苛,所以便由着她打听宫内外的事去了。
“父皇他还在昏迷着,一直躺着呢。”文涵悠悠长叹,
“听他们说父皇躺的时间越久,醒来的可能性就越小。”
她顿了顿,余光小心觑着娴贵妃,“甚至可能随时就没了。”
娴贵妃指尖颤了颤,“不会的。”
这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你父皇是真命天子,上天会庇佑他万岁的。”
文涵瘪瘪嘴,“那太子哥哥还是储君呢,还不是自杀了。”
“父皇哪里是什么天子,还不是个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娴贵妃没心突突跳了两下,“哪里听来的鬼话!竟是胡说!”
“别以为现在在宫外就可以信口胡说!”
文涵委屈,“我哪里胡说了。”
“父皇确实躺在床榻上不得醒,那些论断也不是外人随意传的,而是摄政王妃给父皇诊断后给出的结论。”
“我不会医,说话没分量;那摄政王妃的话你总该信罢。”
娴贵妃心往下坠了坠,既然那位神医王妃发了话看来皇上此次当真是要熬不过去了。
可她一想到之前大凉帝要把文涵嫁给一个丧妻的老男人心头又堵了一口气。
这些年她就是太懂事,在后宫里不争不抢才会一直被人欺负,最后连女儿都护不住的。
过来庙庵时她已经想好了,或者她这辈子都待在这里;
或者大凉帝派人过来请,她才会考虑把文涵放回去。
谁知这期间发生了这些事,她宫里人没见着,皇上反而快死了。
不过这样也好,清净。
文涵跟着她也安全。
娴贵妃稳了稳心神,刚想闭眼又听到耳边人说,
“现在人家都说大凉皇室里的皇子惹了天怒。”
“老天要惩罚父皇教子无方,要给大凉天谴,大凉的气运已经没了。”
“所以父皇才会一病不起。”
文涵的声音带了哭腔,
“母妃,我想父皇了,我们回去看看他罢。”
“哪怕他只躺在床上什么话都不说都行。”
“我不想哪天在庵里听到了宫里的丧钟,赶回去后只能看到父皇躺在棺椁里。”
她跪在娴贵妃身边握住她的手,“母妃,你也不想以后活在后悔里罢,后悔连父皇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当时虽说想让我去和亲,但他是因为从大局出发,从大凉与祁国之间的关系出发的。”
“他到底是我的父亲,我的爹爹,我总不能与他置气一辈子,眼见着他要死了都不去看他一眼罢。”
终于,娴贵妃重重点头:“好。”
“我们过几天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