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登是想看一眼屋内的情况的,谁知刚进房门的瞬间,便瞧见江晚宁用发簪狠狠刺进昏迷父亲脖颈处的场景。
来不及多想,他猛地跑过去一下把江晚宁推到在地,顺便补了一脚。
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们见状迅速上前将她摁在了地上。
庆丰听到里面的动静跑了进来,也被面前的景象吓住了。
“二弟,你这是……”
他在看到父亲脖颈处的金簪后也说不出话了,只是不可置信的望着江晚宁。
而后走到她跟前,颇为痛心的问:“江姑娘,你这是还没从夜里的那件事里走出来,还是犯病了?”
庆丰下意识的还想为她的行为找借口开脱。
他刚见到她时,她就是无意识的攻击人的状态,或许她又应激了?亦或者她是脑子有什么疾病?
庆登望着他,痛心疾首:“大哥!”
“什么犯病?!你看父亲的样子她就是想谋杀父亲!”
“不行!我要把这个女人送官!”
江晚宁被推到时手腕撞击到地上,许是扭伤或骨裂,疼得她直吸冷气。
等她疼痛缓了些后,才指着庆满的脖颈处说:“这是帮助他呼吸的。”
她的那支金簪不是随便往脖子上戳的,而是避开了大动脉往人体的气管处扎。
正常的健康人呼吸时主要依靠口鼻,但庆满连接口鼻的气管被秽物和痰液堵死,呼吸不畅,处于半窒息状态。
之前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呕吐,就是身体对这种情况做出的反应,强迫式疏通气管,令呼吸顺畅。
但随着庆满昏迷时间的增加,他身体的反应灵敏度会逐渐减少,刚才她就是发现了这一先兆,便用金簪帮他把气管打开帮助呼吸顺畅的。
庆登不相信:“胡扯!”
“谁不知道利刃扎进脖子了会失血过多而死!你哪怕是编谎也要编的像样点!”
“大哥你别说话!我一定要报官!”
“真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女人,用爹的命把你骗的团团转!”
大文和大水很想冒死说一句,是路上捡的!已经要杀过大公子了!
但二人都不敢靠近,也不敢开口。
江晚宁叹了口气,“你口口声声说我要谋害你父亲的性命,那我的动机是什么?”
“这谁知道?”庆登愣了一瞬,“你与我家有私仇!”
他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江晚宁指着庆满,“你瞅你爹那样,需要我动手?”
“我过来的时候瞧见你们府里的人皆神情凝重,仆人神色匆匆且对陌生外人颇有敌意,且还有些人手里拿着麻布。”
“想来应该有大夫给你们说过,你爹命不久矣罢。”
“既然他都要死了,我还有必要下手?!什么都不做在外头等着他蹬腿即可,何必冒险过来多此一举?”
庆登语凝:“这……或许就是我大哥说的你有病犯病了就想杀人呗。”
江晚宁瞥了一眼庆满语气里带了着急,“先说好,金簪开气管呼吸的法子并不能维持很久。”
正常呼吸时会对空气中的杂质进行过滤,但若空气直接从气管里进去,那些杂质便无法过滤,会直接进入肺部。
打开时间越长,进入的杂质越多,若在肺部积累起来便会造成肺部受损同样有窒息风险及相应肺部病症。
“现在放了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还是这样压着我,你们只能看他死!”
手腕上的疼痛让江晚宁心神不宁,她悄悄从袖中掏出一支封闭止疼针给自己扎上。
“呵呵,或许你们两个好大儿就是想着要你们爹死?然后顺理成章的继承他的家业?”江晚宁出言反击。
这个庆登不惜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她,那她也不介意这般激怒他。
“你!”庆登一面担心庆满的情况,一面对现状无可奈何。
床榻上的庆满因呼吸通畅发出了一个呜咽声,庆丰冲到床边去看,“二弟,快看爹的脸色好些了!”
“并且他脖子金簪处并没有流很多血!”
“江姑娘说的是真的,她是在帮爹呼吸的!”
庆登上前看了一眼,想把金簪拔掉但又怕拔掉后会血流如注,加速父亲的死亡。
“现在我能过去继续给你爹治病了吗。”江晚宁道。
封闭针起效,她的手腕疼痛消失,换之而来的是麻木感。
庆丰拉住庆登,“你且让她死马当活马医。”
庆登又扫了一眼父亲,“你过来!我们二人得在这里看全程!”
“好。”
江晚宁站起来走到床榻,她先从诊包里拿出软管插入庆满气管开口处又将金簪稍微移动了一下位置。
很快大股酱黄色的秽物从软管流出。
“你们离远点,沾到这些秽物后是会被传染的。”江晚宁道,“我只想救他一个,不想再救别人。”
这种以破坏人身体为施救的方法庆登没有见过,行走江湖两年的庆丰也是首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