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还有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阿妈的身体,在阿布的悉心调养和娥渡丽的细心照顾下,没有变得更好,也没有变得更坏。但是,缝合处理过的伤口,却在一日日的慢慢愈合。徒泰山的药草和高岭土,真是好东西啊。
但是嗜睡的毛病,却一直存在,似乎是想把过去几十年的所有的觉都要睡过来。
所以,只要醒来,娥渡丽和阿布的最重要任务是,让她尽可能的活动、说话、吃东西……防止肉体和思想,因为缺乏足够的运动,而造成不可逆的萎缩。
这天,训练完“灰影“预备队,简单梳洗一番,阿布便约上几人例行登高望远。
这段时间,高峰一游成了阿布的必修课。隔两三天,便换一座主峰。这样下来,竟然把四周大大小小远远近近的山峰看了个十之八九。剩下的几座,要么需要现场秀阿布的攀援能力,要么就是故意留下来的。
陀太峪边上的这座峰,是阿布刻意留下来放到最后才登上去的。
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谈话和思考,他有话对司徒和精选出来的骨干讲。
司徒友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默默跟着阿布契郎,等着他对自己说点什么。
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的升起来了,亮晃晃的阳光普照在人身上,以及周围的万物上面。
阿布郑重的双手端起一支满酒的古意深沉的爵,递给司徒友明。然后,又端起另外那盏司徒送给自己的翠绿羽觞。
“君以羽觞赠我,表高洁之志。布奉金爵与君,示我海阔胸襟。”
阿布对着司徒,相视一碰,一饮而尽。
三杯过后,阿布契郎放下酒杯,拉着司徒的手来到崖边,示意崖顶阔台上所有人都端起酒。
然后,纵身跳上那块突兀的几台,展开怀抱。
呼呼的崖风倒卷上来,吹得阿布契郎的衣角飞舞、长发漫卷,飘乎乎似乎要翩然飞去。
只听他朗声高呼:
“诸君,我阿布契郎,侥天之幸来复今日,天意若此自有使命,我想唯族人百姓安居、天下太平也。然时局危危,我不敢苟且。人言: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我阿布契郎高崖誓曰:海岸高阔,江山无涯,徒泰山神在上,我与君纵横四海,必如袍泽兄弟,相扶相依,不离不弃,福祸共享。天不负我,我不负天。若违此誓,愿遭天伐,人人可诛!”
阿布的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震得大家耳朵里嗡嗡直响,一时间心潮澎湃。
虽然阿布的话说的不文不白,但意思却是表达的明明白白。
跟我干,我不会亏待大家。如果我发达了亏待了兄弟们,就天打五雷轰。
高级鸡贼誓言!
于是,首先司徒友明,然后是胡图鲁……
每个人的鲜血,滴在大酒碗里……
一个个武士,精神抖擞表情庄重,依次走将上来,单膝跪地,一口血酒饮下去,一双臂膀展开来,高声发出自己的盟誓。
高崖不远的天空中,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鸟,正展着一对宽阔的翅膀,不住盘旋。
那双锐利的眼睛,久久的盯着在高崖边展开双臂的阿布。
它,似乎也在听着他的誓言,然后发出一声高昂尖利的的叫声。
这鸟,是一种鹰,一种叫雕的鹰,它有个名字,叫雄库鲁。
它,还有一个别名,叫海东青。
陀太峪的高崖,看着有些不一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