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贾诩口中的张济樊稠……用吕布对这二人,属实是杀鸡焉用牛刀了。
郭汜一点也不担心吕布会出什么意外,他挤干净湿漉漉的衣裳,只觉自己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不知是否是应和他此时心情,雨势一减,原先瓢泼大雨,此时转成无边丝雨,交织天地,细胜蛛网,缚住芸芸众生。
“且在此处扎营,待城墙之上换得吕布旗号,吾等便入城!”
郭汜与贾诩正说着入城之后的事宜,完全不曾察觉不远处草丛中新生灌木微微摇动,一人屏着呼吸,轻轻挪移着身子,往枝叶深处爬行而去。
待出了成片的草丛,那人方卸下口气,不敢耽搁,直直奔向张绣营帐。
“什么?!”张绣蓦然起身,手心渗出汗液,不敢置信地望向那前来禀告的斥候。
“你说文和先生在郭将军身边,还为郭将军献策?!”
张绣扶住长枪,心神恍惚,一时之间浑浑噩噩,不知该做何应对。
这是何等艰难的局面!
无怪张绣绝望,他麾下不过千人,而长安城中吕布已掌握城门,算上可以收降的人数,手中约莫有近四万余人,又有郭汜那四万多人,甚至贾诩也在其中出谋划策……
无论怎么看,我都不可能有一丝反抗机会,叔父还在城中水深火热,我又怎可弃叔父于不顾?
恩养之义大于天,李将军,绣只得暂时投靠郭汜,待救出叔父,绣必想法子脱身,复回您身旁,执鞭坠镫,莫敢推辞。
所谓投郭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张绣打定主意先要投奔郭汜,借郭汜之兵以救张济,略微定了定神,低声吩咐道:“持我手令去寻郭将军,只说我等先军至此,是来试探樊稠是否反叛,其余一字都别多提。”
“是。”斥候将张绣话语记在心中,明白这是主将要换人了。听出张绣言下之意,并未是真心投靠郭汜。
他没忍住有一刻动摇,欲将张绣出卖,以换取郭汜赏识。
张绣从怀中掏出印信,冷眼望着那斥候,右手一抖,印信被高高抛起。几乎是瞬息之间,他左侧白点一闪,红缨如同血液喷出脖颈般激射而出,凝做一点的枪尖挑起印信之上与蚂蚁一般大小的绶带结,刺至斥候眼前。
斥候鼻间冒出一滴汗水,只觉自己整个人被张绣枪尖锁定,不管怎样都无法逃脱。
“怎么,不敢接?”张绣晃了晃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