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的脸色相当耐人寻味，轻咳一声道：“网文作家。”

鱼璃一激灵：“难道说……”

“没错，我就是你说的脑瘫作者。”

鱼璃：……

气氛有片刻的尴尬，但鱼璃才不是那种敢说不敢认的人，她当即暴起一把薅住周霁的头发：“你自己看你写的什么东西！”

周霁也不甘示弱，反薅住她的头发：“我也很惨好吗！”

“你惨那是你活该！凭什么要把我拉进来受罪？！”

“又不是我拉你进来的！你去问天道啊！”

“我特么能问天道我还跟你胡扯？我上去就一个滑铲……”

“嘘嘘嘘！”周霁连忙捂住她的嘴，警惕的抬头看向天空，确定没什么异常后才松手。

“你干嘛？”鱼璃看着神神叨叨的他有些不解。

“你小声点！”周霁低声道，指了指天，“它可小心眼了，要是让它知道你……”

话音未落，就见天空阵阵雷云翻滚，周霁连想都没想就一个丝滑的滑跪，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大喊：“我错了别劈我！”

熟练的让人心疼。

不过好在这一套下来效果还不错，雷云逐渐散去，周霁这才擦了擦汗，长长舒了一口气。

鱼璃觉得好笑：“你这是被吓了多少次，都出心理阴影了？”

周霁正了正颜色：“四万五千六百八十三次。”

鱼璃：……？

*

琼月阁思过崖上，两个来自现代的人并排而坐，在漫天的星空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倒不是他们腼腆，而是这个话题，实在有些沉重。

“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很早以前就穿进来了，只是这个世界每次崩坏又重启，但你的记忆却保留了，就这样你轮回了四万多次，每一次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被颜素柔搅的一团乱却无能为力，直到我意外穿越？”

周霁竖起大拇指：“概括能力很强嘛。”

“可颜素柔不是你创造的女主吗？为什么是她把世界搅到崩坏的？”

周霁捂脸：“这件事说来话长。”

“简单来说，我是被系统拉进来接受惩罚的。”

他满脸苦笑，无奈的耸耸肩：“这原本是我创造的世界，但为了让男女主更加无敌，达到所谓的爽感，我强行给配角们降智，导致一群本该有着光明未来的天骄们死的死残的残。”

“许是这种行为惹怒了这一方天地的天道，它竟然用系统将我强行拉入这个世界，并且穿成了其中一个炮灰，然后让我眼睁睁看着那些因为男女主所谓的爱而惨死的小人物们是怎样走完一生的。”

“然后，世界崩塌，它却保留了我的记忆，让我一遍遍经历着这些痛苦。”

他说到这的时候忍不住缓缓扶额，似乎很是疲惫的样子：“我是胎穿，幼年时期就和掌门师兄他们一起在琼月阁长大，第一次看见琼月阁走向书中的结局时，我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其实故事发展到现在也不过几年时间，但对周霁来说，这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充斥着痛苦和悔恨。

他急切的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却在尝试了一切他能想到的办法后，徒劳的看着这一切一次次在他面前重演。

他从痛苦，到愤怒，再到麻木，用了四万多次轮回。

其实鱼璃蛮佩服他的，反复经历四万多次绝望，换她估计早就疯了。

这么看来，小师叔平时神经兮兮的，倒也蛮正常。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看你满脸惊讶，你一定是在想，原着里根本没有我这个角色，对吗？”

“其实不是。”周霁顿了顿，道，“原着中是有周霁这个人的，只不过他死的太早了。”

“早在……一切都还没发生前。”

“而我尝试了这么多次，也只能找到让自己活下来的办法。”说到这，他自嘲般笑了笑，“不，也许不是我想到的办法，而是天道故意让我活着，好亲眼看着自己造的孽。”

鱼璃憨批挠头：“讲真，我觉得这个惩罚残忍了点。”

“而且既然这是你创造的世界，不应该你才是天道吗？”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你刚才也看到了……”周霁耸耸肩，“天道随便就能劈死我。”

鱼璃轻哼一声：“活该！谁要你乱写小说，遭报应了吧？”

周霁不服气：“狗血小说那么多，凭什么只有我被制裁？！我好歹没有烂尾吧，没有ooc吧，没有拖更断更吧？”

“这么说，还应该表扬你？”

周霁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最起码不能跟我较真啊，那天我正打算写这本书的姊妹篇，一道白光闪过，我就被系统绑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哭唧唧：“你不知道系统对我多么残忍，我早就认出来你是老乡了，但他就是不让我们相认。”

“他说，除非我们能改变宗门大比的结果，否则我只能走心机小师叔路线，一ooc它就电我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