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我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而且,张岁桉这几年,没少给大将军下绊子,他不能留了,你们觉得呢。”蔡智业用温和的语气,说出杀人的话语来。
幕僚们有些面面相觑,张岁桉是英国公之子,而军中不少英国公旧部,要是想动张岁桉,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见众人都不说话,蔡智业微微抬眸,嘴边噙着笑意,但那笑意不达眼底,“诸位清楚,你们若是心慈手软,只怕日后,旁人却不会对你们心慈手软。”
幕僚们闻言,连声应是。
又是一阵夸赞蔡智业有决断,有谋划之言。
等到幕僚们都离开后,蔡智业倏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屑道:“一群攀附的蛇鼠之辈,连这么一点事情都不敢做,还妄想那破天的富贵。”
吩咐丫鬟沏了新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两杯后,起身道:“去将军府。”
将军府,齐林得知蔡智业来了,连忙将美貌的妾室从书房赶了出去,笑着起身出门相迎。
其实齐林的品阶比蔡智业要高一级,可齐林是蔡朗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蔡智业算得上是他的小主子,自然不能怠慢。
蔡智业见齐林一边温和地笑着,一边还在整理衣裳,将手中的扇子在手心轻轻敲了敲,道:“看来是我来得不巧,齐叔大早上的好兴致啊。”
齐林不着痕迹地眯了下眼睛,随即笑着说道:“贤侄要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准备一下,这不,叫贤侄瞧了笑话。”
嘴上一口一个“齐叔”“贤侄”的,但齐林很清楚,蔡智业只是面上对他尊重,实则只当他是他们蔡家父子的一条走狗。
到了书房,蔡智业直接开口道:“齐叔可安排好张岁桉了,再过三日,可就到了与蜀王约定好的日子了。”
齐林在蔡家父子面前伏低做**惯了,所以对蔡智业有些颐指气使的态度也习以为常,只笑着说道:“放心,出不了乱子,张岁桉要不是英国公之子,早就死上好几回了,只要他上战场,刀剑无眼,到时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蔡智业直接坐在了书桌前,随意的拿起桌上一本兵书,翻看了两下,道:“齐叔有安排就好,但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齐林连连点头,“贤侄放心,我已经收买了他身边的一位副将,只要上了战场,保管他没命回来。”
“那副将可靠吗?”蔡智业将兵书随意一扔,起身又站在博古架前,拿起一支琉璃花瓶看了看。
“可靠,他老子娘病得要死了,是我让人给钱去抓药的,还有他兄弟,欠了一大笔赌债,也是我给了银子替他还清的,对我也算是死心塌地了,好多张岁桉的消息,都是他传过来的。”齐林嗤笑一声,想要收买人心,无外乎就是一些威逼利诱的手段罢了,他只需略施小计,鱼儿便会主动上钩。
蔡智业见过那位副将,但却没什么印象,但他对齐林还是了解的,既然齐林说没问题,多半就稳妥了。
是人就有欲望,齐林也是,从前也在英国公底下领过差使,后来,还不是改换门庭,投到了自己父亲的门下。
人的贪欲一旦被打开,便如倾泻而出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李宴辞和陆崇就住在了张岁桉的院中,夜半三更,屋内早就熄了灯,正是酣睡时分。
可躺在床上的李宴辞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几名黑衣人正翻墙进了院子,亦步亦趋,小心地朝着李宴辞所在的屋子走去。
这些人,明显训练有素,脚下没有任何的声音,手中的刀随时准备落下。
但很可惜,他们还未曾走到房门前,便从屋顶射下几支箭,很快,黑衣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陆崇手拿着弓箭,从屋顶上起身,仰头看了一眼天空,今日乌云遮月,就连星光也没有,真是月黑风高夜,最适合杀人了。
张岁桉拿着火把走了进来,将人直接绑了起来,为了以防有些人咬碎嘴中药丸,还将人的牙齿打落。
陆崇一跃而下,上前看了两眼,啧啧两声道:“看来是没有藏毒呢。”
张岁桉却摊手一笑,“以防万一。”
黑衣人们,有苦说不出,疼得根本张不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