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脸,何况是女人打男人。
这个吴氏,到底要干什么?是疯了吗?
“赵竑,你……你要干什么?”
赵竑眼神冷厉,吴氏下意识退了一步,目光在堂口和赵竑身上游离。
吴大两个恶奴想要进来,却被李唐和许胜黑着脸拦住。
“夫人,你真要和我闹个鱼死网破吗?”
赵竑坐回椅子,抬起头来,看着吴氏。
吴氏的举止告诉他,他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赵竑,你现在是名满京华,左拥右抱,我不会让你好过!”
吴氏回到自己的椅子,冷冷地看着赵竑。
“夫人,看来我是没有选择了。”
赵竑轻声说道,瞬间明白了一切。
“夫人,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吗?”
“有个屁的可能!赵竑,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好过!”
吴氏冷冷一笑,伸手一拂,身边的茶水被打翻,茶盏掉在地上,摔成几瓣。
赵竑看了吴氏片刻,这才站起身来,来到吴氏跟前,低声细语,眼睛里闪烁着武大郎的光芒。
“夫人,你在金陵红杏出墙,这件事情,要不要我向官家和皇后禀报啊?”
赵竑声音细若蚊鸣,吴氏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她脸色立刻变得通红。
“赵竑,你不要血口喷人。哪有的事……”
吴氏争辩着,口气却弱了下来。
“夫人,你我夫妻一场,总算有些情分。你我已经没有姻缘之情,何不各让一步?你和你的意中人过你的逍遥日子,我这个皇子苟延残喘。你觉得如何?”
赵竑一本正经地说道,忽然觉得十分无聊和疲倦。
自己跟这些俗人,到底在折腾些什么呀!
吴氏一愣,抬起头来看着赵竑,却发现他脸色凝重,并非嘲讽。
“夫人不知,你在金陵一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若是有心之人把它登上小报,或是当说书或傀儡戏……,到时候,吴府和杨皇后那边……,还有临安城的百姓怎么看你。你想过没有?”
赵竑一本正经,语气温和。
“人生苦短,应及时行乐。只羡鸳鸯不羡仙,你的青春有几年,及早和意中人在一起,岂不是更好?我得罪了朝堂这么多权贵,你以为我还能更近一步吗?说实话,我不想连累夫人。”
无论是七出中的“无子”,还是“淫佚”,他都可以休了吴氏,冠冕堂皇。
吴氏不自觉地点头。她在金陵城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临安城,父母和皇后都知道,她已经听到了许多风声。
而赵竑得罪史弥远,得罪杨皇后,这些事情,她也是心知肚明。
她的父亲能让赵竑写休书,杨皇后那里,肯定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赵竑站起身来,肃拜一礼。
“夫人,你随我到书房中来,我有东西给你。”
赵竑在前,吴氏不由自主,跟在了后面。
这个窝囊废,他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书房中,赵竑拿出纸张,放在了桌上。
“夫人请看!”
吴氏拿起纸张,看了一眼,心头一颤。
“休书!赵竑,你竟然真的要休了我!你让我还有脸面吗?你这个负心汉!我……”
吴氏脸色通红,就要撕毁休书。
“住手!”
赵竑怒气勃发,立刻阻止了吴氏。
“夫人,请你看看上面的日期。”
“……嘉定十六年三月……赵竑,你什么意思?”
吴氏一头雾水,手拿着休书放了下来。
“嘉定十六年三月,是你离开府上的日子。我这么做,你应该明白吧。”
赵竑轻声一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夫人,你是要和你的意中人快快乐乐,逍遥一世,还是要整个临安城都知道你的风流韵事,你自己决定。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临安城的许多小报,已经要登载你我的事了!后果怎么样,你好好想想!”
赵竑说完,靠在了椅背上。
大宋朝,通奸这种罪名,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仅名声尽毁,而且要坐牢两年。吴氏如果想和他死缠烂打,他不介意搞到官府,甚至上达天听。
吴氏看着赵竑,面上阴晴不定,像是不认识他似的,咬紧了嘴唇。
“赵竑,我小看了你。要是我撕了休书,你又该怎样?”
“吴小娘子,你不要逼我,我不想弄的两败俱伤。强扭的瓜不甜,大家好去好散。咱们两个的事情,你爹应该和你谈过了吧。罢手吧。”
赵竑满脸的疲倦,心里实在是累。
说白了,这位吴氏,是他前身赵竑的枕边人,自己和她没有任何瓜葛,他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赵竑,算你狠!我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吴氏怔了怔,把休书收了起来。
她来这里,本来就是要和赵竑一刀两断的。刚才的过激反应,只不过气愤而已。
吴氏看了看大堂,眼中似乎有一丝痛苦之色。她转身离开了书房,两个恶奴紧紧跟随。
赵竑眉头紧锁,长长吐出一口闷气。
“殿下,夫人已经离开了。”
李唐进来禀报,轻声细语。
赵竑点了点头,心情沉重。
吴氏毕竟出身于名门,孰轻孰重,她还是懂得。
这样一来,自己和杨桂枝之间的嫌隙,恐怕就更深了。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要他和庸俗者共处一室,同一个屋檐下,真是比死还难受。
已经是夏日,周秀娘生产在即,他可不允许,也不想自己的妻儿受到任何伤害。
尽管,这是赵竑这尊前身的遗产,也是赵竑造的孽。
“殿下,现在虽然是天下太平,但杨皇后那边……哎!”
李唐轻声说道,满脸的苦涩。
“不要唉声叹气的!她又能怎样?我又不是她孙子,可以让她任意羞辱!吴家父女上门逼迫,我有得选择吗?我要靠她杨桂枝才能活着吗?”
赵竑站起身来,满面怒容。
家事非要掺杂国事,私心凌驾于国事之上,胆大妄为,丧心病狂,也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