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调高定子去两浙西路、天子脚下推行新政,是一步好棋。
“陛下高瞻远瞩,运筹帷幄,臣无话可说。”
高定子无奈,只能接受。
皇帝苦口婆心,或许真有先见之明。而且皇帝纳谏,似乎只能拭目以待。
“陛下,但凭夏军困守,恐怕不够。陛下打算何时亲率大军入夏增援?”
赵竑正在沉思,西夏公主李惟名,忍不住又问了起来。
“公主,你倒是心急。”
赵竑看了她一下,微微一笑。
前军还没有动身去西夏,李惟名已经问起一年后的事情了。
李惟名的脸,莫名地又是一红。
“朕已经说过,这场战争得持续一年半载。朕还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编练新军,准备弹药,辎重粮草,没有五六万战兵,朕到时怎么援救大夏?怎么和鞑靼大军抗衡?”
赵竑看着脸红羞怯的李惟名,徐徐而言。
“战争打的是后勤,拼的是钱粮。可前提是将士用命,上下一心,否则战事一起,非逃即溃,纵然千军万马,还不是废物一堆。”
目光转向了下面一众大臣,赵竑推心置腹。
“诸位卿家,朕去年初创办金陵讲武堂,年底才在四川编练新军。大宋边军孱弱,朕需要时间练兵,也需要时间准备至少够十万大军一年的粮草辎重。以时间换空间,朕也没有办法。”
李惟名懵懵懂懂点头。
这个宋皇,净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却让她觉得理所当然,不是故作神秘。
如今看起来,大夏的河西之地,已经是救不了了。
满堂臣子都是点头称是。皇帝果然是文韬武略,“战争打的就是后勤”,这样言简意赅的至理名言,他们怎么就想不出来。
“罗相公,金人那边,到底是个什么说法?到时候借道北上,不会有问题吧?”
要“借道”金人的地盘,还得金人的同意。也不知道,罗世昌和金人谈好了没有?
也不知道,大长腿完颜春到了西北边地没有?
“陛下放心,臣从边境入金境时,新会州统制官郭虾蟆亲自率部迎接。不过,老臣还没有看到温国公主。想必她会随后赶来。”
罗世昌的话,让赵竑点了点头,怅然若失。
这个完颜春,到底在搞什么?她是在回避自己吗?
那个疯狂的傍晚!
“陛下,可不可以再多发些兵马,多多益善吗。”
罗世昌满脸赔笑,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一万将士,始终觉得还是太少了些。
“罗相公,我军中所有的火器加起来,也仅够一万将士使用。去多了,耗费粮草,反而没有用。”
赵竑看着满脸失望的罗世昌,眼珠一转。
“罗相公,朕精于占卜之术,能预知古往今来。回头朕告诉你一些预言和咒语,你就知道,一万将士足够了!”
赵竑神神秘秘,罗世昌是糊糊涂涂。
这个宋皇,难道他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下面一众大臣都是将信将疑。皇帝博学不假,天下人人皆知。难道说,皇帝还会这一手?
高定子懵懵懂懂,一头雾水。
皇帝如此固执发兵增援西夏,或许真是天意难违?
“陛下,臣以为派兵增援……”
“崔相公,有话咱们下来再说。”
见崔与之还是想进言,赵竑一阵头疼,立刻转移了话题。
“传旨,今晚就在营中备下酒席,款待我们尊贵的大夏客人,还有美丽的安国公主!”
赵竑笑容满面,让李惟名小心脏“噗通噗通”狂跳。
这个宋皇,眼神炽热,说话总是那么直接,让她忍不住心慌意乱,想逃离却不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