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
赴夏的宋军长枪兵,都是训练有素的佼佼者,他们加入战团,守军如虎添翼,城头上长枪叠刺,上下翻飞,蒙军不断被刺翻,人数不断减少。
两条长枪一左一右刺至,直奔蒙将要害。蒙将手忙脚乱,躲开了长枪,却躲不开正面曹友万的大刀。他手中的盾牌被曹友万劈开,一条臂膀也被劈了下来,血如泉水般喷出。
又是两条长枪急刺到蒙将胸口,把惨叫的蒙将向后猛推,从城头直接推了出去。
蒙将从城头跌落,头盔散飞,曹友万看的仔细,不由得一愣。
他看的清楚,那个被他们劈刺击杀的蒙将,似乎是个留着发髻的汉人。
他这是杀“汉奸”,还是误杀?
这鞑靼大军,回鹘人、突厥人、大食人、汉人,黑人白人色目人,成分可够复杂的。
“刺!”
曹友万换了一支长枪,大声呐喊,指挥着城头的长枪兵拼命还击,和冲上城头的蒙古士兵舍命厮杀。
曹友万长枪虎虎生风,专挑那些抢上城头的蒙军悍卒。他力大无穷,枪法娴熟,那些冲入城墙的蒙军亡命徒,被他和宋军长枪兵一一格杀,厮杀惨烈异常。
蒙军中有名的勇士不少,但无论如何凶悍,对方舍生忘死,毫不闪避,凭借精良的铠甲护体,凭借凌厉的群刺,一个个,一排排,一片片,冲上城头的蒙军,尽被无情刺杀。
城头上,李德任看的心旌摇曳,心头暗赞。曹友万之悍勇,虽古之恶来,亦不过如此。宋军长枪兵威不可挡,长枪急刺之下,蒙军纵然人多势众,死命进攻,仍然难以攻占城头,徒留无数的尸体。
相比之下,夏军的贴身肉搏,就要差上许多。不过宋军勇猛精进,让夏军将士勇气大增,作战不惧生死,势若疯虎。
“开炮!”
张中夏大声怒喝,亲自架炮,调整角度,朝着城外密集的蒙军人群发炮。
战争的目的,在于最大规模地杀伤对方。这句话,可谓是至理名言。
霰弹飞舞,劈头盖脸,一片片的蒙军被扫翻倒地,盾牌破裂,千疮百孔,血雾在空气中弥漫,让人作呕。
“看准了!那一队鞑靼骑兵!给我灭了他们!”
看到几百步之外的蒙军后阵,一些蒙古骑兵在阵前纵横驰骋,放声呼喊,似乎在督军和鼓舞军心,张中夏指挥着周围几门火炮瞄准,炮手们装填弹药,纷纷点燃了导线。
“蓬蓬蓬!”
火炮轰鸣,硝烟滚滚,张中夏看的清清楚楚,那数十骑蒙军骑兵连人带马,被打的血肉模糊,人仰马翻,惊马满身鲜血,发疯横冲直撞,引起蒙军大阵中一片片的骚乱。
城头火炮声不断,弩箭遮天蔽日,张中夏目光触及,那一个衣甲鲜明的蒙古千人队被城头火炮打的死伤累累、东倒西歪,余下的在箭雨之下,缩头缩脑前来,也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该死的蒙军,你们也有今天!
城头上,李德任看的过瘾的同时,心头寒意顿生。
也不知道,宋军是怎样造出了这些杀人的玩意?要是没有宋军,没有他们的火器,灵州城,恐怕已经陷落了。
厮杀声震天,李德任赶紧抛开心头的杂念,专心致志指挥起作战来。
城头上火炮声不断,城墙上白雾阵阵,霰弹撕破空气,狂风暴雨直扑城外蒙军,无休无止,蒙古士兵进击途中死伤惨重,尸体堆起了一座座小山,鲜血染红了荒野。
冰天雪地,雪花漫天,大自然的严酷,却比不了人心如铁,没有鸣金收兵的军令,蒙古士兵不惧伤亡,依然奔涌向前。尽管将士于火器下血肉模糊的死伤惨状让他们心惊肉跳,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向前。
习惯了战无不胜的他们,只想冲上城墙,破城以后肆意屠杀。
“刺!”
无数的蒙军爬上城头,无数夏军宋军长枪如毒蛇般刺出,一刺一收,连绵不断,永无休止。
无数的蒙军勇士惨叫着掉下城去,城墙下密密麻麻,全是蒙军的尸体和伤者,堆起了一人之高。许多云梯架在尸体堆上,梯子高出城墙,不断被对方推倒,以至于蒙军不得不清理城墙下的尸体伤者,重新布置云梯。
蒙军不惧生死,想要冲上城头,但是在对方两败俱伤的刺杀之下,在己方弓箭占不了优势,而被对方火器肆意射击的情形下,他们伤亡数字直线上升。
蒙军们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弓箭弯刀,已经被如今的火器时代,无情地抛弃。
“通!通!”
震天雷雨点般扔出了城头,东、南城墙外,从城墙跟到护城河周围,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蒙军人群,完全被浓浓的烟雾笼罩。
城头炮火连天,硝烟阵阵,城外蒙军滚滚上前,死了一批又一批,却前后不济,始终占领不了城头。城头上落下的蒙军,犹如下饺子一般,无休无止。
惨白的冬阳爬出了厚厚的云层,又仿佛被天幕下的血腥厮杀所惊骇,偷偷又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