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不台脸色铁青坐下,许久仍然不能止怒,他喘息了片刻,大声喊了起来。
“把察兀尔叫进来!”
察兀尔是出征宋境的另外一个千夫长,不过是被打死的千夫长镇海的副职而已。
察兀尔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速不台,饶命啊!饶命啊!”
刚才在大帐外,他已经看到了镇海的结局,浑身都在哆嗦。
镇海费尽心机搜刮了那么多的奇珍异宝,可惜还没有机会呈给速不台,就一命呜呼了。
“4000勇士,重甲骑兵死了一半,轻甲骑兵折了1400多骑,你倒是说说,你们是打下了宋人的临安城还是襄阳府?”
速不台一脚踹翻了察兀尔,站起身来,跟着拳打脚踢一番,才喘气回到椅子上。
察兀尔是副手,歼灭了数千宋军,速不台虽对他损失五六百骑不满,但也不至于痛下杀手,直接弄死。
事实上,察兀尔和镇海在金境劫掠,也损失了数百蒙军,只不过这些账,都算在了蒙军在宋境死伤的头上。
“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死伤了这么多将士?”
旁边的千户长塔里赶紧怒喝了起来。
察兀尔是他的发小,二人关系莫逆,他生怕速不台发怒,把察兀尔也给打死了。
作为成吉思汗硕果仅存的“四狗”之一,速不台就是把这里所有人处死,成吉思汗也不会责备速不台。
“是是是!”
察兀尔就跪在地上,一五一十,把在西河州城外的交战情况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我当时在沔州以南和宋军交战,这些都是听镇海部下讲的。要想细问,还是把镇海的部下叫进来。”
察兀尔赶紧据实禀告,同时也是推卸责任。
“要问我自然会问,要你教我!”
速不台眼睛一瞪,劈头又是一鞭。察兀尔忍住疼痛,跪在地上不敢吭气。
“西河州?四五千宋军?火器?”
速不台冷静了下来,这才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宋军用的是火器?和灵州城一样一模一样的火器?”
速不台脸色变得凝重,郑重问道。
蒙军围观灵州城数月有余,最终功败垂成,无奈撤军,还让成吉思汗盛怒之下病情恶化。其中的原因,便是灵州城守军凶猛的火器作祟。
抛石机一次次被打散打碎,派不上用场,蒙军只能强攻,对方的小炮震天雷狂轰滥炸,蒙军死伤累累,只能围而不攻,大军向南,攻下六盘山周围的金境关城,期望长久围困之下,灵州城守军弹尽粮绝,不得不降。
“是的,差不多。不过,宋军还有一种炮,放在车上,打的特别快,特别狠!”
察兀尔看速不台问的仔细,也是一五一十,丝毫不敢隐瞒。
帐中众将都是惊愕,速不台坐着没动,思索了半天,忽然问道:
“唐兀惕人的火炮,不会是从南人那里弄的吧?”
众将面面相觑,都是狐疑不已。
宋夏中间隔了个金国,蒙军和宋人交战少之又少,宋人有没有火器,蒙军还真是不清楚。
“宋夏之间夹了一个金国,咱们打下了兰州、洮州、临洮府这么多城池,也没有看到金人有火器。要真是这样,南人的火器是怎么运到灵州城的?”
千夫长海里,懵懵懂懂问道。
“宋金是世仇,南人要是有火器,断不会送给金人!以我看,南人和夏人都是弄出了火器,只不过夏人的火器,没有南人厉害!”
塔里狐疑着说了出来,自己也是纳闷。
他怎么都觉得,宋夏之间,一定是勾勾搭搭。
“这要都是火炮什么的,这仗可就不好打了。”
另一个千夫长蔑尔叶脸色难看,苦着脸叹了一句。
灵州没有打下来,就是因为守城夏兵有火器。没想到去宋境炫耀把武力,宋军也有火器。
火器,简直成了蒙军纵横天下的拦路虎,无数蒙军将士心头的噩梦!
“宋军的火炮,比灵州的守军还厉害。要不是这样,勇士们也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