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用兵河西,等于撕毁和鞑靼的和议,陛下三思啊!”
赵彦呐再一次苦谏。
“三思?”
赵竑断然一句,面色凝重。
“什么狗屁和议,本就是用来撕毁的。鞑靼畏威不怀德,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真理!”
他看着堂中众将,提高了声音。
“都记住了,对敌人的友善,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战场之上,容不得妇人之仁。鞑靼大军侵入西夏,烧杀抢掠,他们是上国所为吗?他们屠了阶州,又打招呼了吗?对付他们,不但要落井下石,还要扔下大石头,把井堵死,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赵竑说完,看着郭正孙和高稼,目光冷厉。
“那些迂腐、愚蠢的话,朕不想再听了!你自己想怎么玩,不要拉上大宋的百姓陪葬。至于朕是不是小人所为,朕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们,为了大宋子民,为了大宋的利益,朕不惜身败名裂!”
赵竑脸色愠怒,郭正孙和高稼汗流浃背,先后跪了下来。
“陛下,臣失言!臣该死!”
“陛下,臣愚昧!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朕又不是暴君,不许谏言!”
郭高二人诚惶诚恐,赵竑没好气地一声。等二人站起,这才向着堂中所有臣子,继续说道:
“朕不止一次说过,如今是丛林法则,物竞天择,优胜劣汰。鞑靼大军攻夏伐金,西夏少了一半人口,两河数千万百姓陪葬。我大宋七千万子民,一旦鞑靼铁骑攻入,后果如何,你们敢想象吗?敢冒险吗?朕今日所做的一切,不但要恢复失地,还要御敌于国门之外。你们明白朕的苦心吗?”
“陛下圣明!”
众将肃然,异口同声,都是折服。
皇帝为国为民,戎马倥偬,呕心沥血,一切都是为了大宋,为了大宋子民,令他们心悦诚服。
“陛下,如此说来,临洮府一线,我军是占着不还了!”
王坚红光满面,大胆进言。
“王将军,陛下要是归还了临洮府,你这个临洮路都统制,岂不是浪得虚名了?”
曹友万兴奋不已,忍不住开了一句玩笑。
众将哈哈大笑,赵竑也是莞尔。
临洮府一线是宋军将士浴血奋战夺回来的,又承上启下连接大宋和河西,怎么可能拱手于人?
兵进河西,关系大宋的未来,在这件国家大事上,他不会向任何人妥协。
“陛下,金使到了!”
禁军进来禀报,赵竑轻轻点了点头,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金使张天纲一行人进来,一起上前,肃拜行礼。
“金使张天纲、副使郭虾蟆等,参见大宋天子!”
“张相公,久违了!”
赵竑微微一笑。历次出使宋国,都是这个张天纲。看来这个张天纲老成谋国,很得金主完颜守绪的信任和器重。
“三年前宋皇以大宋储君之尊出使大金,谁知却不辞而别,让老臣很是唏嘘。三年不见,宋皇英明神武,好让老臣羡慕啊!”
张天纲几句话,似乎要拉近彼此的距离。
“三年不见,张相公依然是雄姿英发,风采不减当年啊!”
提起往事,赵竑也有些感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间。
也不知道那次出使,金人是不是真的要谋害于他?
完颜春,朕的大长腿,现在又在哪里?
“陛下,这是我凤翔路兵马都总管、元帅左都监兼行兰、会、洮、河元帅府事郭虾蟆,也是此次的副使。”
张天纲恭恭敬敬,介绍起了自己黑又硬的副使。
今非昔比,宋军能够和强大的蒙古大军抗衡,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况且宋皇御驾亲征,兵强马壮,不容小觑。
郭虾蟆?
赵竑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个带了几千残兵败将兵临城下想要耀武扬威的新会州守将吗?
想不到,此人是此次金国的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