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中原神器,异域之人不可得’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可见尔等的何等自高自大,鄙弃外族,分别之心何止重逾泰山!”
怒色逐渐爬上任沉浮的面颊:“仅仅如此倒也罢了,对于吾魔界中人,尔等动辄辱骂打杀,毫无慈悲之心,也不知修佛修了这些年,到底都修成了些什么?
“如此行径,与吾等又有何异?不过是给自己罩上了一层虚伪的外衣,假借正义的大旗行消灭异己的霸道之事罢了!”
在两位僧者怒不可遏的目光中,任风云还故作痛心地摇头叹息。
“唉,末法时期,魔披袈裟,邪师横行,世人只知畏惧吾等表面之魔,尔等这般佛身魔心的波旬弟子,芸芸众生又有何人能够分辨呢?
“万圣岩有尔等这样不修德行,歪曲经典,披着人皮的邪恶魔鬼,吾真替它感到担忧,但我又不禁想,能容你二人这般畜生身居高位,名利双收,万圣岩是否真的如同表面上那般正义凌然,倒是令吾疑惑了。”
大悲文殊本来因内伤沉重,脸色就十分不好,此时听任风云如此颠倒黑白,肆意污蔑,不由气急攻心,口溢朱红。
他双目圆睁,怒喝一声:“邪魔詈夷为跖,居心叵测,大悲文殊绝不饶恕!”
天人、大悲二位僧者同修数百年,早已亲密无间,心意相通,同时运起佛门秘法,身化文殊智相,顶结五髻,宝相庄严。
“哼哼。”
任风云冷笑出声。
“被吾揭穿了真面目,狗急跳墙了吗?今日本就是你死我活,月缺难圆之局,魔界何惧之有?吾倒是要看看,真魔假佛,何者才是真正的!”
说罢,任风云运转魔功,四周顿时天光一暗,似有惊人邪力将出。
“魍妖元相·六臂魔罗!”
身高丈六的邪魔法相在任风云背后浮现,六颗鬼相元珠腾空而起,嵌入法相面部,变成六颗眼珠,迸射魔光,看起来十分邪恶诡异。
丈六金身本为佛陀化身,为了教化众生而示现人间。
因此邪魔也故作魔罗法相,欲与争锋。
一再见邪魔辱蔑正法,两位僧者已不再暴跳如雷,而是将怒火深深埋在心里,一心除魔卫道,以正视听。
只见两位僧者双手合十,闭目诵经,金色的佛光顿时从周身迸射出来。
“尔时世尊,娑罗林下寝卧宝床,于其中夜入第四禅寂然无声,于是时顷便般涅槃。大觉世尊入涅槃已,其娑罗林东西二双合为一树,南北二双合为一树,垂覆宝床盖于如来,其树即时惨然变白犹如白鹤,枝叶花果皮干悉皆爆裂堕落,渐惭枯悴摧折无余……”
在庄严的诵经声中,两位僧者身化娑罗双树,一枯一荣,悉高五丈,下根相连、上枝相合,相合似连理,荣枯似交让。其叶丰蔚,华如车轮,果大如瓶,根干坚固。
金色光润如同蜜汁一般流淌而出,双树之间,显现一道不世佛影,任风云等魔界邪物一看到那虚影,便感到深入骨髓的压抑与抗拒,仿佛遇见了天敌。
只见那人僧伽铺地,安然侧卧,头北面西,屈枕右臂,正是昔日佛陀涅槃之景!
一时间,圣光大作,魔氛一清,整个死亡长廊前,都仿佛化作了灵山胜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