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已定,避无可避。】
站在自家门前,见大门紧闭,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言芷有些担忧的问:“娘,爹爹会在家吗?”
李氏盯着大门上的铜环,坚定的告诉她“会”。
李明修的确在家,江守均和江氏也都回来了。
李氏母女找到他们所在的西院厢房时,三个人正围着蓝玉,桌上摊开一个油布包,里面的钳子、剪刀被一一取出排在旁边。
一副要大动干戈的架势。
听到她们回来,坐在床前的李明修回头吩咐了句,“你们回东院,该做什么做什么,如果有人来,就说我们去出诊了,记一下是哪家的。”
“好,不需要我们做别的吗?”本来悬着的心,在看到丈夫后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见他摇了摇头,“老倔头和王老憨那儿本来我今天得过去了,一会儿他们若是来找,你先把药给他们抓好,跟他们说明天守均过去。”
“好。”答应着,悄悄打量了一下那个劫持他们的人,此刻正衣衫敞开的的坐在厢房临时的一张小床上,原本堆放的杂物此刻都已经收拾到了一边,看他们的架势,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的样子。
一直低头看着蓝玉手臂的李明修见妻子还在打量,回头安慰道:“没事,去吧。”
李氏别拉着言芷出门的一瞬,蓝玉略显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小姐请留步。”
言芷不知道他这是叫谁,本能的停下回头看了眼。
但见蓝玉绕开床前的李明修和江守均,起身来到言芷身前看着她,单膝跪地低头说道:“在下蓝玉,两次冒犯小姐,罪不可恕,今日也不求小姐你能原谅。这是一枚墨竹,请你好好保管,日后万一有什么难处,可让人送到皓京城东百二十里的于家庄,在最宽的那条街道上找一个门口种了两株百年银杏树的庄园,把这个交给里面的人,但凡能做到的,不管多难他们都会出手相助。”
“我没怪你。”言芷低头看着他柔声说道:“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并没有伤我的意思。”
蓝玉听了一愣,抬头看着她。
但见她明媚秀丽的脸上扬起一个狡黠的笑容:“你这两次的匕首都是反着拿的对吧?”
上一次江守均帮她查看时,就发现了印子有些宽,应该是反拿的,所以今天她被劫持时竟然没有害怕,就是一开始惊了一下,然后趁他拿开匕首让自己离开时,偷偷瞟了一眼:果然还是反着。
其实李明修也注意到了,所以才会较为镇定的跟他回来,才会让他接触自己的家人,否则,他别的本事没有,用点毒近距离的杀人灭口还是可以做到的。
“是,蓝玉有愧,请小姐收下。”
李言芷低头看着他举到自己面前的一个寸许大的黑色牌子,抬头看了看父亲,见他向自己点了点头,才把东西收下。
入手分量颇重,非石非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你起来吧,若是耽误下去,胳膊保住的可能性越小。”
“那我们走了,今天我不会让人进西院。”李氏说完,带着言芷离开。
出西院的时候,顺手带上了拱门。
这两个院子原本各有大门,当年白老夫子买下来重新布置一番后,便把西院之前的大门给封上了,只在两个院子之间留了道拱门。这样一来,西院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套院。
站在青砖铺地的东院里,刚才还很有主见的李氏有些怔愣。
“娘,”摇了摇她的胳膊,言芷看着娘亲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娘?”
“嗯?”回过神的李氏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般看了看厨房说:“烧水,顺便看看还有什么菜,晚上得给他们补补。”
“对了。”说着回身嘱咐道:“把它给你那个东西先好好收着,不要让人知道。”
“哦。”言芷摩挲着手感滑腻的墨色小牌,忽然发现在一角刻了个什么东西,凑近了才认出是个篆体的“百”字,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只好先放在一边,等有空了在打个络子放起来,不知道能不能打个孔,打个孔还好存放。
可要是打了孔,到时不管用了怎么办?
胡思乱想着,李氏从厨房探身出来,“芷儿,去酒坊打两斤鹤年堂回来。”
鹤年堂是一种很名贵的酒,据说是前朝名医把歧黄之术融于酒茶之道,用佛手、桂花、金橘、茵陈、玫瑰等配以多种中药泡制成佳酿,制成后,酒的色泽瑰丽,红、绿、黄、紫无不晶莹剔透,花果之香浓郁,醇甜回味悠长,极投文人贵族的追捧。
而且此酒具有解郁理气、保胆利肝、补气养血之功效,且无酒攻脾胃肝之害,故但凡像样的酒宴之上它是必备之品。
这边要酒,方家大院里也在准备酒。
却是金余梁趁贺老那边的事情暂了,三皇子他们听说也离开了镇上,才叫上金霞来到方家看望方有才。
虽然他对自己这个准女婿并不满意,但总归还是得过来走一趟的。
来到大门前,但见两座丈许高的石狮子后面,青铜铆钉的朱漆大门微微敞着。
里面的家丁看到他们爷俩没坐轿子,直接带了两个随从就过来了,慌忙朝里面吆喝了几声,打开大门出来迎着。
金余梁挽着金霞还没走到二门,里面的方志还有一众家眷已经出来迎接了:“哎呦这不是金大人吗,我说亲家您来怎么也不早打个招呼,我们好去迎你,你看看这倒让您自己过来了,这事办的……”
“没事,我在这边有事,顺道过来看看有才贤侄,他怎么样了?”
“能下床走动了,不过胳膊折了,肺里还有淤血,身上也被划了几下,应该明年春天就大好了。”方志在边上说着,一边的方夫人也跟着添了几句。
此时他们是努力的把儿子的伤势往轻里说,唯恐别人听来很严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