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后，一部手机被拿了过来。

病床上的老人眼睛再度睁大，枯瘦的双手用力撑着床面，像是想要坐起来。

但就算他用尽了全力，双手却仍旧只是像在轻轻抚摸床面一般，完全提供不了足够的支撑力。

“老王，没事，没事，不用坐起来，躺着也能投票的。”

老人放弃用力，身体略微舒缓了一些。

投票界面被打开，开始进行生物验证程序。

一系列程序完成，医生将老人的手臂轻轻抬起，悬停在投票界面之前。

这个按钮只能由他自己按下，否则会被视为无效。

老人竭尽全身力气，才慢慢将一根手指抬起。然后如同笨拙的婴儿一般，认真且专注的操控着这根手指，最终停在了“反对”按钮之上。

头发花白的医生心中满是复杂的思绪。

面前这位病人其实早在十天之前就应该去世了。

但他一直没有死。他始终竭尽全力的，忍受着临终之前的痛苦，硬生生的坚持到了这一刻。

老人枯瘦的手指最终按在了“反对”之上。

投票成功。

老人身体骤然放松，呼吸面罩之下，嘴角微微扯动，像是在微笑一样。

他嘴唇蠕动几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虽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医生知道他想说什么。

因为这些话，在老者进入临终状态之前，已经重复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