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殿上,姜帝一身明黄端坐在龙椅上,头顶冕旒垂下的十二颗琉珠微微晃动,碰撞发响。
姜帝扶着额头颇为头疼道:“众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
那日唐凡遣人闹事,宁国公正巧路过瞧见。
作为一个刚正不阿的老顽固,当日就没忍住,写下了奏折。
只见宁国公手执奏折,站出来道:“臣有事启奏!”
宁国公从前就是御史台的,现在不在其位,还是改不了毛病,遇见点不平事就想要奏上一奏。
姜帝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到了宁国身上,问道:“爱卿有何事启奏?”
宁国公肃然道:“臣,要弹劾国子监祭酒!”
此话一出,今日刚巧上朝的国子监祭酒顿时浑身一颤。
姜帝捋了捋胡须,似笑非笑,“哦?”
“国子监祭酒,治家不严纵容子孙,行径恶劣,门风败坏,难堪重任!”
国子监祭酒闻言,彻底站不住了,手中朝板指向宁国公:“宁国公!你莫要血口喷人!”
宁国公冷哼了一声:“我血口喷人?难道不是你做贼心虚吗?”
姜帝制止道:“李爱卿暂莫发怒,不若先听听宁爱卿怎么个说法。”
宁国公年轻时候还考中了状元,口才自然不差,几句话就把事情说了个清楚,且用词之犀利,叫人叹为观止!
惊的国子监祭酒半晌说不出话来,“你……你……”
他许久不怎么上朝了,今日这一上朝居然就被弹劾了?简直不敢相信!
宁国公向他跨了一步,不无鄙夷道:“纵容孙女逃婚私奔,辱承德侯府清名,伤楚州知府独子,险些致死,还妄图叫承德侯府担下错处,引得侯府公子气急病发危在旦夕,这一桩桩一件件,那个冤枉了你去!”
因着宁国公同楚州知府从前同在御史台,加上唐凡鲜少露面,一向当面都寡言少语实在看不出来其恶劣本性。
这消息,说实在对唐凡而言,还是有几分偏颇的。
国子监祭酒面色涨红:“你胡说八道!”
宁国公据理力争,手举朝板朝姜帝躬身道:“我胡说八道?陛下!如今百姓中早已传开了!哪怕是随便寻个人都没有不知道的!”
宁国公径自将奏折呈上,道:“现如今那些知情之人,那个不是义愤填膺,说承德侯府一门忠烈,如今虽有没落,却也不能如此受辱!陛下,若这般姑息,岂不叫天下人寒心!”
太监林海立刻接了奏折,躬身送到姜帝眼前案上。
姜帝很不喜欢这些个谏臣,动不动就用叫天下人寒心来威胁他。
但他更烦这些身居高位,还管不好自己,给他找麻烦的!
两方还在吵闹,几乎要打起来,整个朝堂乱哄哄的,姜帝大感头疼,不由得怒道:“都闭嘴!”
顺手还抄起了几本奏折朝下甩去,奏折被翻开来,正巧打在国子监祭酒的脑袋上。
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国子监祭酒汗涔涔地下跪请罪,气氛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微妙。
于姜帝而言,国子监培养的,是天子门生,栋梁之材!而这个祭酒掌管教令,担承着监管之责,是所有学生的表率。
如今却治家不严,办出这种糊涂事来,怎么作为国子监学生的表率?
但到底国子监祭酒除了这桩子糊涂事外,到也算是勤勤恳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