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黛摸了摸玉镯子,除了梁樱樱那个鬼人外,还没有人送过她礼物呢!
她翻来覆去地把玩着腕间玉镯,将镯子在手腕上转来转去,“谢谢阿熙!”
见她爱若珍宝的模样,於缉熙顿觉喉管一阵干涩,眼底似有波澜深浅涌动。
他赠与她这一只镯子,不过是假借她手以做利用,却叫她这般欢喜。
他蓦然发觉,如今他的心思已然肮脏阴毒如斯,连心上仅剩的那点鲜红,也能拿来利用了。
姜衍黛浑然没有察觉於缉熙的不对劲,激动之余,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抬起袖口一阵摸索,掏出块不知包裹着什么的素白绢帕,帕子上隐隐透出些许湿意。
於缉熙修长的眸中波澜微漾,“这是什么?”
姜衍黛揭开帕子露出里头方才洗干净的一颗,圆滚滚的红桃子,里头的桃子被水沾湿后显得愈发水灵。
她献宝似的递到於缉熙眼前,吞了口口水,双眼亮晶晶地道:“很甜的,我去厨房偷……啊,不是,拿的,不过那个婶婶还真凶,就一个桃子嘛,还拿扫帚追着我打!”
於缉熙心下微动,不免有些愣神,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情愫,心口隐隐作痛。
不等他有更多纷杂的思绪,相思疾的毒性已然如附骨之疽,暗暗发作。
自心上起,仿佛千百毒虫啃食的剧痛阵阵侵袭而上。
於缉熙方才带了些许血色的唇骤然发白,眉宇紧锁。
姜衍黛只以为於缉熙是怕酸,砸吧两下嘴,果断咬了桃子一口“吧唧”嚼了两下,认真道:“呐,我尝过了,真的很甜。”
说完,姜衍黛又把被咬过一口的桃子递到於缉熙眼前。
阿诚刚巧整理好心情从地上翻起,踏进门来,目睹姜衍黛把吃过的桃子递给他家公子,眼珠子瞪的几乎要掉出来。
这是明晃晃的勾引!公子啊!你千万不能被美色所……
诚然於缉熙是听不到阿诚内心的这一番呐喊。
他竭力按下心上剧痛,勉强露出个笑容,接过那颗被咬过的桃子,抿唇在那排整齐的牙印上,咬了一口。
姜衍黛面上笑容愈发灿烂,反观阿诚却是霜打了的茄子形容。
眼睁睁看着於缉熙在姜衍黛的注视下,缓缓吃着那颗被啃过的桃子,阿诚扒拉着门框几乎要晕厥过去。
於缉熙努力不去听,不去想,将那颗桃子吃完,心上那股剧痛才缓缓退散停歇。
他定了神,用手绢将桃核包裹好,起身净手,以帕拭净手上水珠后将外衫穿好。
前世,城隍庙的那个雨夜,猛然涌现,仿佛坚冰般一点点将他心间封存。
该做的事他必然是要做的,毕竟他这条命不只是他一人的,他不能,也没有资格对任何人心软。
於缉熙双眸猝然发红,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尖禁不住微微的颤抖。
有种异样的,像是怨毒,不甘,愤恨的情绪逐渐涌上他的心头。
他没有亏欠,对,他不欠任何人的!
姜衍黛不明所以,妥帖的将重环往后挪了挪,用衣襟将玉镯和重环仔细隔开来,欢喜地凑过去问道:“阿熙,你这些天闷不闷,要不要我扶你出去走走。”
於缉熙眼底一片幽深,细碎的光落在他苍白无色的面庞上,映地那张俊美无铸的容颜忽明忽暗。
微风倏起,轻寒之意隐隐浮动,穿透纱窗拂面而来
他抬眼,浓重的痛意如利刃直破心肺,牵起唇角一缕浅淡笑意:“一连数日,都在房内着实有些闷了,那便走走罢。”
他的眉梢轻轻挑起,只是那浅淡笑意,始终未入眼底,于眉目间缓凝成冰。
阿诚感觉自己彻底失宠了,学了小媳妇委屈地掩面而逃。
姜衍黛不大能明白阿诚的心思,故而有些疑惑:“他怎么了?被欺负了?”
於缉熙敛了神思,抬手去触风中所带的隐隐寒意,淡淡道:“大抵一月总有那么几日。”
姜衍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是来大姨夫的意思吗?
但她也还是没有多在意,将袖子挽了挽,就扶着於缉熙出去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