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院子,感觉脑子很是混乱。
她只记得自己几乎是落荒而逃,向来都是她主动轻薄的於缉熙,难得被动了一回,却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
姜衍黛用力晃了晃脑袋,企图把纷杂的思绪甩出去。
肯定是偶像剧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激动了,肯定是这个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姜衍黛振聋发聩的心跳声才渐渐停歇,也逐渐开始有了困意。
她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抱着被子。
苏子安这个鬼人,约她还约在半夜,真当人家都不用睡觉的吗?
作为二十一世纪三好青年,她一直准点十点前睡的好吗?
拉什么生物钟?!
姜衍黛一声长叹,苦恼地用被子捂住脸:“造孽啊!”
大开的窗忽然动了动,有个身影几乎算是跌跌撞撞地摔了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男主光环的问题,这一摔,明明窗户和床隔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但是……
姜衍黛脑中的瞌睡虫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满脸冷漠地抬头,感觉自己快被压死了。
因为此刻,苏子安不偏不倚地隔着被子压在了她身上,下颌抵在她的肩头,轻轻唤了她声:“黛儿。”
黛儿?
叫的是不是太亲近了?苏子安不是很讨厌姜衍黛贴着他吗?
苏子安颤抖着指尖,顺着她侧脸的弧度轻轻触摸,声音很是沙哑,疲惫中似乎还带着难以言喻的无措和欢喜。
隔雾探花一般,缥缈难言,像极了小心翼翼的想要捧起水中倒映的圆月。
可到底都是虚幻的,摸不到,一触即碎的。
随即,苏子安便隔着被子,用尽全力地把姜衍黛整个人都拥入了怀中。
他努力汲取着久违的温度。
这一刻,那空落了许久的胸膛,仿似也有了皈依之处,心脏被捏紧的痛楚被一股温热的气流包围着。
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前世,姜衍黛死后,在那一个个难眠的夜里,苏子安才明白,他其实早已爱上了这个姑娘。
她离开的时间越久,那份深埋心底的情愫便愈发嚣张滋长,如藤蔓般箍的他喘不过来气。
直到他饮下秦浅浅亲手送上的那杯鸩酒,由她踩在他的肩上,掐着他的喉管发泄不满的时候。
他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在雨夜里踏马相送,救他于刀剑之下,同他说“不要怕”的姑娘。
几度以命护他周全的姑娘。
他曾以为会憎恶一生的姑娘。
彼时,他以为厌她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言辞直接毫无顾忌,凌驾巅峰的骄傲。
其实,他厌的是他自己卑微入尘,她越是如朝阳般纯净美好,他便越明白自己的卑劣不堪。
是以,他总觉得他是该厌恶她的。
可事实上,他早就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就爱上了那个勇敢的姑娘。
苏子安看着眼前这张在梦中千回百转出现的面容,不禁笑了。
真好。
他回来了,她还活着。
这一次,他绝不会放开她的手。
哪怕他随时会离开,也绝对,会让如今的这个自己,明白心底真正的意思,爱上这个姑娘,呵护这个姑娘……
姜衍黛自然是感受不到苏子安这一番心理活动的。
她被抱的太紧,只能咽了口口水。
然而鼻尖相对之下,她甚至能感觉到,来自苏子安身上隐隐的血腥味。
最主要的还是来自苏子安身上的重量,压的她实在喘不太过来气了。
在彻底被憋死之前,姜衍黛用力拍了拍苏子安的背:“有话好好说,你先从我身上起来,我要被你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