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黛说着就要把手抽出来,万一苏子安现在出点什么事导致系统崩溃,那她的小命可咋整。
“我去去就回。”
於缉熙没有抬眼,而是径自翻开她的衣袖,看着她余下浅印的手腕,眸中有什么碎裂开来,寒意深深。
他语气清寒,恍若三九风霜:“我说,别去!”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不会。”
於缉熙拽着她的手分毫不动,对歭间,两人的眼前倏尔飘落了一片霜花,下雪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片霜花于他眸中倒映的一瞬,鲜红似火,很是恍惚。
像是前世那个初雪的夜里。
她披着风霜戴了风月,就那样劫持了他的马车,迫他随同她去往城隍庙,以逼城门大开。
彼时他满心欢喜能够同她有所交集,却只沦为他人嫁衣。
可他也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夜他亲眼看着她打马奔赴,在杀手之下为救苏子安只差以身挡剑。
他为她守在城隍庙外,听到的,叫他浑身骨血都为之凉透的缠绵嘤咛。
那一夜后,他霜白着脸,问她可还会回长安。
她说的也是很快就会回去。
可结果呢?
她留在了苏子安身边,助苏子安问鼎天下。
苏国大军挥师之日,哀鸿遍野,尸骨成山,他所入目唯有刺目鲜红。
所以,她为什么要骗他呢?为什么?
刻骨的恨意从心底翻涌而出,蔓延心肺,缠绕骨髓。
锐利的痛意如附骨之疽,寸寸蚕食心血,将他本就不甚完整的心脏,啃食的百孔千疮。
他的指节愈发用力,捏的姜衍黛手腕生疼。
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又怕伤着於缉熙,只得忍着疼软言道:“你乖,我真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於缉熙的手攥的愈发紧,他跨步逼近:“为什么要去找他?”
“什么?”
他?於缉熙这个时候应该还不认识苏子安吧?
於缉熙指尖收紧愈发用力,漠声道:“我不许。”
眼见整个街巷都乱了起来,人们互相推搡奔逃。
“你凭什么不许?”
姜衍黛不由得着急了起来,用力想要将於缉熙的手甩开来。
可於缉熙极紧,她这么一甩居然没甩开。
“於缉熙!”
於缉熙双目猩红,死死攥着她的手腕,逼至她身前,寒意泠然:“怎样?”
姜衍黛心上倏尔闪过一丝惊异,气势一下子暗了大半截:“你放开!”
“不放!”
“公……”
阿诚从来没见过自家公子动怒,一时间心下狂跳,本来想打个圆场,刚走上前两步就被於缉熙浑身缭绕的戾气吓得退了回来。
姜衍黛另一只手用力去掰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你再不放手我就……”
於缉熙倏尔笑了,“怎么,杀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