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官差已将承德侯府围的密不透风,但由于姜帝未下重令便不曾禁足,只是出入受限。
而另一边,林海已确认了小厮身份,抹着汗悄悄赶至大理寺关押之处。
大理寺卿也是个明白的,只端说陛下遣他来提审奸细,便主动的给了钥匙,将一干守卫全数遣了出去。
大理寺地牢内潮湿阴暗,少有能透进来的光,关押的囚犯虽少却还是死气沉沉的。
作为通敌叛国奸细的小厮,此刻被铁链束缚囚禁在最深处的牢房中,暗影覆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出来个人的影子。
林海仔细的看着台阶一步步下来,刺骨的寒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冻得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一不留神踩在了台阶上的冰碴上。
“哎呦喂!”
林海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连滑了四五阶才算停下来。
他疼的面色发白,颤颤巍巍的扶着墙沿,缓步走到了囚禁小厮的牢房外头。
小厮浑身是血的趴在草垛子上,发黑的污血浸透枯草,散发出一种浓重腥臭味,十分刺鼻难闻。
林海隔着牢门,扶着老腰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来,还是免不了听到“咔哒”的一声。
“哎呦。”
小厮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因着太暗看不太清眼前人的脸,只能沙哑着喉咙,发出了不连贯的几个字:“我……不……不是……没……没有……”
林海捂着鼻子,揉了好几把的老腰,这才缓过神来:“字班,二十七?”
一般而言这种暗卫都是无名无姓,自小养在暗地里长大,序号就是名字。
二十七闻言一个激灵,像是不敢置信的努力抬起头来:“林……林……公公……”
林海略带嫌弃发捂了捂鼻子,从怀里掏出个瓷瓶,伸过栏杆往小厮眼前一放。
小厮努力爬了几步去把药瓶拿到手,倒出一颗来。
“谢……谢公公……赐药……”
小厮吃完药,整个人都气血通畅了一些,喑哑的喉咙也能发出些连贯的声音来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
二十七深吸了口气,断断续续道:“那日我从外回……来……没进门就被衡亲王府的……的人抓住……逼我承认我是承德侯府……通敌叛国的奸细……”
“我不认……就严刑拷打……说我没事还私下往皇宫……往皇宫跑……放飞信鸽……还理出了我是奸细的证据……叫我画押……敲断了我的腿骨上了许多刑……”
林海骤然听闻,衡亲王说二十七往皇宫跑放飞信鸽的事,不由得面色一变。
“他当真说你往皇宫跑,放飞信鸽用于传信的事,还有证据?”
二十七挣扎着想要起身,辩解道:“属下平时……一向小心绝对……绝对没有露出马脚……属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衡亲王的人会……会知道……”
林海顿感浑身一紧,神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难办了。
“你现在有认罪吗?”
“没有。”二十七咽下口中血沫,艰难道:“属下没有得到消息……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