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门外就再无动静了。
午初的时候,慧珍娘挎着一篮子菜食回来了,她跟锦初打了声招呼,就去灶房洗漱忙碌准备午饭了。
午正的时间,慧珍和欢颜也先后进了门。
四个人边吃边聊,锦初突然又想起了上午的事情,遂就问道:“今日你们二人有没有中途回来过?”
慧珍和欢颜同时摇头。
见锦初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二人好奇问道:“今日有人来敲咱们的院门吗?”
锦初就将上午发生两三次敲门的事情跟几人讲述了一遍,末了又说:“当时我正在调合香脂,手上很是不方便,后来还是有人敲门,我就喊了你俩的名字,也不见回应,再后来我就净了手,打开院门左右都看了一遍,依然是空无一人。”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或是左右邻居家的敲门声吧?”慧珍大咧咧地猜测。
锦初带上几分不确定:“也许吧。”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几人又聊起了工坊工人的熟练度,以及哪几个工人踏实且利索,日后再招人可令其担任小队的领头人之类的用人管理经。
这一日就又流水般过去了。
相比锦初那边的快乐日子而言,清溪村的孙氏,这段时间过得可真是抓心挠肺般的煎熬。
眼见得距离端午也就不到五日的时间了,可她这边依然没有丁点儿关于锦初的消息。
一想到端午之后李员外那边可能存在的惩罚,孙氏急得是寝食不安,连那原本丰腴的身子都清减了不少。
就在她急的都要跳大神的时候,却意外地见到了回村的慧珍娘。
说来也巧,锦儿这臭丫头刚离开清溪村,王家的小儿子就也去了府城读书,加上大儿子要准备秋闱,慧珍和慧珍娘就也进了府城去照顾两个儿子的饮食起居了。
这个关键的节点,当娘的去照顾儿子按说也没什么稀奇的。
但慧珍她一个丫头片子,居然也要放下家里两个大老爷们跟着她娘一起去府城,怎么看怎么都透着点怪异。
锦儿这丫头没失踪前跟慧珍那丫头俩人关系好得跟亲姐妹似的,跟着慧珍总是能找到锦儿这丫头的吧!
想到这里,孙氏就开始留意起慧珍和慧珍娘的动向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正好慧珍娘俩看完外祖母的最后一日,回了清溪村带了换洗的衣服又赶回城里。
孙氏长了心眼,咬牙付钱套了小车,并偷偷跟着慧珍娘的车后,一路摸到了锦初现在的住处。
她先做了记号,次日一大早趁着慧珍娘,欢颜和慧珍都不在家的时候,又来偷偷敲了门,使得当时无暇分身的锦初开口唤了欢颜和慧珍的名字。
欢颜是谁孙氏不清楚,但是慧珍是谁,她可是知道的,当下就确定了锦初的声音,心里欢喜之余,又怕万一只是声音相像的姑娘,造成乌龙的话可依然对李员外无法交代。
于是,向来不够细心的孙氏,在吃了锦初不少暗亏和对李员外的惧怕之下,破天荒的细心机敏了一回,
她故意敲门后躲在不远处胡同的角落里,引得锦初出来她再确认一眼后,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当晚,孙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辗转反侧了半宿才堪堪入眠。
次日一大早她兴冲冲地爬起来,顾不得先给表姐捎信儿,直接坐着驴车就去了她表姐李氏家里。
待李氏下值回家,姐妹俩一番交谈之后,锦初也就再次被不声不响地卖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孙氏在心里将锦初骂了百十遍,骂完又不由得开怀大笑,过了这么久提心吊胆的日子,今日后她总算是可以吐气扬眉了!
那五十两的雪花银也算是稳稳的赚到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