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摸不清贺楼胜的心思,可贺楼烦追随他多年,对这位首领的性子最是清楚不过。
如今贺楼胜看似平静,实则心中必定已然暴怒。
既已猜中首领心思,于是贺楼烦朗声道:“区区吕贼,何须劳动首领?明日俺自带数百军马前去,定然取下那吕贼头颅。”
贺楼胜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还是心腹爱将知他心思,心中怒气稍去。
不想贺楼炎却是开口道:“首领,那吕布在西安阳县中也有些名头,只怕不是易与之人。这封书信多半是其诡计,我以为首领应当三思。”
“阿炎,你虽是汉人,可我素来以亲子待你!你往日与其他部落作战也算勇猛!可如今要与汉人为战,你便畏懦不战,怎么,难道你想回归故乡吗!”
西安阳县,正是贺楼炎故乡。
言语之间,贺楼胜声色俱厉,如多日未曾进食的豺狼一般,欲要择人而噬。
见他变色,贺楼炎立刻俯身跪倒,颤声道:“汉人素来狡诈,我非不愿战,只恐首领中了汉人的诡计。”
贺楼胜转怒为笑,连忙起身,亲自搀扶起爬伏在地的年轻人,和蔼笑道:“我你情同父子,我又如何会真的怪你呢?只是咱们鲜卑儿郎,素来勇悍无敌,纵然汉人真有诡计,又有何惧之?马蹄所至,轻易便可踏破。”
他得意大笑,“凉州三明已去其二,张奂也已老迈不堪。汉人将领,谁还能与我鲜卑一战?若非这几年大汗身子不好,咱们早就打入中原去了!”
近些年,边备废弛,唯有张奂、段颎担任边将之时,才能稍稍压制鲜卑。
贺楼烦等人自是连声附和,鼓吹贺楼胜神勇难当。
听得他们吹捧,贺楼胜畅快一笑,朗声道:“明日咱们便去往乌加河畔,会一会这些汉军!到时将其一举歼灭,则西安阳县自可一战而下!然后顺势东去,与其他各部合兵,则五原之地,不复为汉家所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