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再说了。”尼尔一听到白昱的名字,不禁恼怒起来,沉声道,“这事只是我和言大牛之间的约定,与别人无关。我让你去和贝恩约会也是为你的未来着想,这是我站在父亲的角度才说这话,你明白吗?”
两人对峙一会,陆明哲眼里噙了泪,低声道:“哪有父亲说这种话?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让他去参加魔法战争了,对不对?你是因为他无名无籍,就要他去充数,对不对?”
尼尔闭目转身,冷漠地说道:“你放心,我既然选他,就绝不是要去充数。我会给他最好的教导,给他足够关于战斗的知识。他魔阶级足够,差的只是实战经验,甘宁已经多少届败北了,我们都知道。如果一举成功,不说我这里,他的未来炙手可热,哪怕是加入皇室,成为一方之主都有可能。你和他更加会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老父亲我不求你大富大贵——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只想你能嫁个好人家,过安稳的后半生。”
“哪怕我过得不幸福也无所谓,是吗?”
“你喜欢他?”
“我没有!我就是不能看着我学弟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他还怀揣着改变家乡的梦想,然后放了假就去送死。”
“送死?”
陆明哲言辞激烈,尼尔听后脸色也憋得酱红:“我试验班不缺名门贵族,也不缺勤学苦练的主,他没学历没背景,你以为我为什么每天只给他单独辅导?你看看我们班优秀的学生,朱磊也好,卡文也好,都是以仕途为目标的贵族;像修安这种前途无量的人家又不愿意冒这个风险,也攀上高枝。假期之后就要开始报名参赛了,学院长要我出人,我能怎么办?你以为商会是白白给我推荐他的吗?”
“我不可能让他去的。”
陆明哲流了眼泪,丢下这话后转身离去,只剩老尼尔独自坐在办公桌后气恼。
又接下来几日,她照例与常安然一起上课下课,偶尔和言大牛一起吃饭,但没对他提过魔法大赛的事,只是对尼尔闹起别扭来。转眼到了期末晚会当天,却又收到老父亲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沉默许久,最后还是收拾行装,联系了贝恩。
因为从小就和父亲一起,那时候在陆明哲眼里,父亲尼尔优雅、聪慧、受人尊崇,不管是什么学术上的问题,只要自己问出口,他都能为她解答,是无所不能象征。
有人说单亲家庭的孩子性格上会有些缺失,陆明哲不以为然。与母亲的常年分隔反倒致使她们间有了隔阂。她崇拜尼尔,信仰他,书上讲这是某种恋父情结,随着年龄增长就会转入叛逆,但不同于正常情况,她一恋就是这许多年。
然而那个她最信任的伟大父亲,在电话里却低声下气地说道——
“求你了明哲,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那天是我不对。至少请你敷衍他到学期结束吧。”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想不明白,看着不远处冉冉的篝火,还有言大牛与朝露相拥旋转的身影,她感到阵阵发慌。那个背影高大的父亲,循循善诱的父亲。自己对父亲来说,难道其实只是个交易的物品吗?
“明哲,看我给你带来什么生日礼物?哈哈,猜对啦,是你最喜欢的小丑鱼布偶。”
“你要认真在公会学习,一定得给做父亲的争口气。”
“我们不能在公会里父女相称,以后在人多的地方,就叫我老师,当然啦,回家后还是一样的。”
视野模糊的天空的焰火已经熄灭,只剩下尘埃魔法的碎片产生的火药味,最近自己哭的太多了——她就这样看着眼前燃烧着灼热的光亮,他和她深情相拥,广场上没有音乐响起,火焰缓缓升腾炸裂,映示着她的失败——陆明哲身穿淡红色连衣长裙,在广场附近等着贝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