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盛想了想,又向姬万山和姬万河还有姬万湖三人吩咐了一声。
姬万山指了指路障,苦着脸说道,“黑总领,我们弟兄三都走了,哪这路障咋办?谁收铜钱哩?”
罗牤牛早都看见这几个神州卫拦着逃荒的人群收取铜钱,心里早就不爽了,怒道,“收啥铜钱哩?白鬼骑兵都要打过来了,还不赶紧把路障挪开,你们这是想干啥哩?替白鬼骑兵拦住想要跑路的同胞吗?”
“呃?”
听到罗牤牛的怒吼声,黑大盛瞬间心惊,‘对呀!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咋就没有想到呢?’
随即老脸发红,看向姬万山三人摆了摆手,吩咐道,“万山,万河,万湖,从现在起,不用收取进城费了,黑水城东西城门昼夜开放!”
“好!”
姬万山三人大喜,急忙抱拳应声,去城门洞里边拿过自己的长弓箭羽,匆忙向河边跑去。
“谢谢黑总领!”
“黑总领,你可真是咱们神州人的好总领啊!”
“黑总领大义!”
“罗总领义薄云天!”
。。。。。。
逃荒的人群围拢在城门口,等候交铜钱进城,看到不再收取进城费了,纷纷抱拳感谢。
有感谢黑大盛的,也有感谢罗牤牛的,一时间闹嚷嚷的很是热闹,没有了路障,进城的速度立时也快了许多。
为了防止白戎骑兵斥候和马匪混进城里边,罗牤牛提议道,“黑哥,虽然不收进城费了,可是城门口总得有神州卫警戒呀,这样,白鬼骑兵斥候和马匪就不敢蒙混过关了。”
“嗯嗯,啊就是的!我差点把这茬都给忘了。”
黑大盛急忙向站在身旁的神州卫亲信吩咐道,“东娃,刚娃,你俩暂时在城门口警戒,主要在逃荒的人群中瞅一下,罗总领说的好,别让白鬼骑兵斥候和马匪混进城里去了,晚些我叫其他人来换你俩。”
“喏——”
姜东娃和姬刚娃急忙应声,随即走到城门口,一南一北站在城门口旁边。
太昊长出一口气,感觉到罗牤牛比黑大盛强多了,啥事都能看到点子上,而不是盲目折腾。
随后,目光又向西边的野马河石桥方向看去。
在野马河石桥东边的河道里,早已吃饱喝足的华族族人没有立刻启程,而是就华红莲和太昊走到了古道哪里而发生了争议。
华青松用手捋着胡须,看着眼神闪烁的华遂梁意味深长地说道,“遂梁啊,不管红莲咋样,总归是你的娃,你应该上心一点,这都到酉时末了还不见人影,要不,叫红泥骑马去石桥西边看看去。”
“看啥看?”
华遂梁没有说话,妊大妮却恼怒了,“碎大,都到这时候了,要走过来也早就走过来了,要我说呀,红莲这娃最大的可能就是,弹嫌早上过河的时候给咱们族人掏了船钱了,记恨着哩,这才故意磨磨蹭蹭的一直没有跟上来。”
“啥?”
围拢在一旁听话巴的一众族人马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华遂梁。
几个族老更是气得浑身乱颤,恨不得马上用拐杖上前敲打华遂梁一顿。
华青柏气得眼睛都红了,哽咽着说道,“遂梁呀,族里公用的铜钱花没了吗?我记得昨天在你家看账的时候,好像还有三万六千枚铜钱哩,你咋能坐个船就叫红莲掏钱哩?”
“就是的!”
华青山附和道,“如果不是红莲,前年春上从北弱水城去飞雁城的路上,咱们都被那些马匪杀死了,哪还有今天呢?咱们做人可不能忘恩呀!”
华伯梁的左腿就是那次遭遇马匪的时候受伤的,要不然,族里的事情也不会交给华遂梁来打理,“遂梁啊,不就是派人去看一下红莲吗?咋就这么难的?要是我的左腿没有受伤。。。”
华遂梁就是再笨,也是一眼秒懂华伯梁的眼神,立刻赔笑抱拳,“嘿嘿嘿,大哥别急,是我做错了,嘿嘿,红泥,还不快骑马去桥西边看一下你小妹,你这是等着挨打哩么?”
华红泥一看不好,马上跑到裸马跟前,不管不顾地抓起马缰绳,拉着裸马就往石桥跟前走,还不忘应声,“阿大,你不急,我这就去看看红莲,我估计,可能是青帝那碎崽娃子走不动路了,要人背哩。”
华遂梁为了缓解尴尬,向族老们抱拳,陪着笑脸说道,“哈哈哈,好了,大家都快回去收拾一下,大伯,三大,四大,碎大,大哥,你们也去收拾吧,时候不早了,咱们这就起身,也该去黑水城了。”
一众族老没好气地瞪了华遂梁一眼,咬咬牙各自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妊大妮冷着一张老脸,看着族老们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吃的饭不多,管的事不少,也不怕把你们劳死了。”
嬴二丫急忙附和道,“阿妈说得对,一群食少事烦的老东西,劳死了活该,劳死了耳根子就能清净了。”
妊大妮瞪了嬴二丫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咳咳,就你话多,也不怕被那群族老听见了?”
嬴大妮瞬间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嘻嘻嘻,哎呀,我有阿妈你哩,阿妈你最厉害了,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敢说,谁怕谁呀?”
“别贫嘴了,快去看看黑蛋跟黑娃,咱们也该起身了。”对于嬴二丫的马屁,妊大妮感觉到很舒服,微笑着挥了挥手。
“好的,阿妈,我这就去。”嬴二丫也很干脆,风风火火地就去找孩子去了。
功夫不大,就见嬴二丫领回来了三个孩子,板着脸低着头不说话的黑蛋,吸溜着鼻涕昏昏欲睡的黑娃,扑闪着大眼睛一脸懵懂的小泥猴春雨。
“二丫,你带回来这个碎娃,是谁家的孩子?”
已经坐在马车上的妊大妮听见了嬴二丫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就看见黑蛋拉着的春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阿妈,你叫黑蛋跟你说。”嬴二丫还在气头上,一边把黑娃抱上马车,一边苦着脸哼哼道。
“黑蛋,你说,你在哪里捡来的碎娃?”
妊大妮仔细打量了一下春雨,发现春雨身上的衣服很脏,很血腥,但却没有补丁,还有好多半干的血迹站在上面,小脸上也有血迹,已经干了,面颊上还有哭过的泪痕,两眼迷茫,一看就是找不到家人的小泥猴。
黑蛋没有藏着掖着,当下就把春雨的来历捡自己知道的大略说了一遍,随后补充道,“春雨现在就是我的小弟弟了,我不会扔下春雨不管的。”
嬴二丫想要出声反对,妊大妮马上挥手制止了,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牵着裸马准备前行的华遂梁。
华遂梁一直在注意着黑蛋拉着的这个小泥猴,不看别的,光是看身上穿着的衣服和鞋子就不是贫穷人家的孩子,心里也想着先看护佑一段时间,等找见孩子的家人了,多多少少还能讨要一点补偿。
于是,在妊大妮看过来时,就笑着点了点头,吩咐道,“带上吧,带上吧,不就是多一口干粮的事情嘛,呵呵呵,我每顿饭省上一口吃食,保管饿不着这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