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郎不说话,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薛承业有些好笑,“没有你老子我,你能有现在的前程?没有我,你能从小锦衣玉食?没有我,你出去能被人多看一眼?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在诘问我之前,你该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同样的话薛大郎已经听腻了,他总是这样,以一种施舍者的姿态睥睨众生,高高在上。
“在你眼里,我和妹妹算什么?”薛大郎不答反问。
“你说算什么?你不是我儿子,我早就把你扫地出门,还有你妹妹,她虽然不在京城,但我也没亏待她。”
“呵,”薛大郎冷笑,“从小到大,你有真心关心过我们一次吗,你还记得我和妹妹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吗,妹妹吃了什么药,身体怎么样了,这些你都关心过吗?”
不用薛承业回答,薛大郎自问自答,“你没有,你只是把我和妹妹当作可有可无的人,如果不是身上这点血缘,你怕是都不记得有我们吧!”
薛承业不想跟他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争吵,直言:“我还有事,你话说完了就走吧!”
“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对将军府下手?”薛大郎再次问。
“如果你要说今天的事,我问心无愧,关远山被人揭发通敌卖国,我作为丞相,难道不该过问?”薛承业答得坦然。
“那上次呢,关明月的那些流言,如果不是得了你的指示,下面那些人怎敢掺和?”
薛承业神色一滞,看着自家儿子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你听谁说的?”
薛大郎讥讽,“非得要听谁说吗,就不能是我自己查到的?”
“关家的事你少管,还有,以后离姓关的远点。”薛承业警告。
薛大郎心里窝火,每次都是这样,自己问他的事他一字不提,到头来反而还要被他教训一顿。
越是这样,他就越要跟他对着干。
“我结交谁你管不着,还有妹妹的婚事,一天父亲责任都没尽过的你,也不用操心了,长兄如父,我会给她寻一门好亲。”
薛凝雪的事他当然听说了,先不说关明义这个人怎么样,就他爹这唯利是图的德行,能给妹妹找个什么好人。
妹妹从小就没得到过家人的关爱,他不希望她后半辈子跳入火坑。
“逆子,婚事自来都是父母之命,没有我的允许,我看谁敢娶你妹妹。”
薛丞相敢说这话,自是有底气,别看薛家只是世家末流,京中这些达官显贵也都要卖他几分面子。
他不同意的事,没人会上赶着跟他作对。
当然,这个人不包括他儿子。
薛大郎学着他的样子冷笑,“那就走着瞧。”
说完,就头也不回往外走了。
或许是还念着他们之间浅薄的亲情,跨出门槛前,薛大郎还是停顿了下,真心劝了句:“你做的那些事,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如果还要执迷不悟,那么自己会亲手送他进大牢。
这句话薛大郎憋在心里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