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么想的?”贺岐笑问。
“难道不是吗?从一开始他就不想带我,也不搭理我。”
贺岐靠在躺椅里摇啊摇,像是在思忖什么,转而道:“那你就当是这样吧,他厌恶不厌恶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朕很喜欢你,欣赏你。”
时蕴被噎了一下,此后便也压下了自己那点心思,老老实实的办事了。
此后再和蔺奕湘打交道,也只是嘴上调侃两句,不敢太过亲近,唯恐遭人嫌弃。
但人嘛,总归是有点劣根在身上了,时蕴自知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会做些不伤天和的下三滥的事。
就比如——收集蔺奕湘的帕子。
这事还要从很早之前说起,早到在临阳书院时,时蕴摘了后山果子去给蔺奕湘献殷勤。
蔺奕湘似是嫌弃她洗的果子不干净,拿帕子重新擦拭了一遍,随后帕子便放到了一旁,许是他不想碰已经脏了的帕子。
又因为当时上书院没有带侍从,没帮他收起来,就被时蕴给留下了。
上面似乎还带着蔺奕湘那股子清冷的香气。
她将其洗干净,等她到京都时还给蔺奕湘,却听蔺奕湘道:“我不要已经丢弃的东西。”
时蕴摸了摸鼻子,便将其留下了,此后像是打开了新世界,不断的收集蔺奕湘的帕子。
活像个痴汉。
……兴许就是。
这算是个人的……小癖好吧?
至于蔺奕湘为什么会有她的帕子,时蕴还真不知道。
说实在的,她这人不是很爱干净,泥里挖藕,爬树摘桃,下地插秧这种事她都干过。
屋里时常乱糟糟,褥子也不叠整齐,因为她是一个人住,所以也没人管得着她。
即便是山长或是学院夫子查房,也从来不查她的屋子。
于是她的屋子还成了书院不法场所,时常有三两人聚在她屋里偷偷喝酒,然后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聊天。
偶尔会有同窗看不过去,一边帮她打扫屋子一边骂骂咧咧说她给学院丢脸。
时蕴美其名曰不拘小节。
她一块帕子用到丢,擦汗擦桌擦凳子,只要能用一块帕子搞定的事,她绝不会用两块。
至于为什么会丢,也不是坏了才丢,而是不记得放哪了,找不到才算丢的。
因此她还真不清楚,为什么蔺奕湘会有她的帕子,兴许是什么时候落在他那的也不定。
总归,时蕴很惆怅,非常惆怅。
有种被人当众扒了裤子的感觉,尤其是当着蔺奕湘的面。
蔺奕湘不会觉得她是变态,要把她往死里整吧?
时蕴突然觉得,和祝长晋去封地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不用再面对被自己扒了裤子的贺岐,和看见自己被扒了底裤的蔺奕湘。
尤其是祝长晋不信邪,抓着那侍女找出了她藏的匣子,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各色帕子。
祝长晋几乎是咬牙说道:“时蕴,你真是好样的,我就没见你这么爱干净的时候。自己的东西丢的到处都是,对他的东西倒是上心。”
他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蔺奕湘愣愣看着匣子许久,抬眸看向蒙在褥子里的时蕴,神色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