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员,你不觉得冷么?”
【是谁想到在初春时节将训练员变作一只蛇呢?那样的人难道是在期待着训练员的沉睡么?】
承自蛇类的能力不止是物理上的读空气,还有对低气温的一筹莫展,那体长唯有六寸的迷你黑色小蛟,如盘龙柱般盘着一个正在发热的金属制品,而那制品本身,是爱丽速子的老式终端。
老式是个怎样的概念呢?
意味着那棕发的实验者更习惯手机这种便携式电话终端,也意味着在那版本更迭高速发生的通讯工具界,它这样被淘汰的选手甚至不配运转一些时兴软件。
强行运行的结果不是卡机,就是过热,乃至报废。
目前它正处在第二个状态。
以高精度设备的过时骄傲,追上了原始工具暖手炉的孤独。
奥默对此也不推辞,毕竟就像他以屏幕上的话语反击的那样,类冷血生物的掣肘正在于此,气温过低时要面对的问题不仅仅是体温下降,更是体内的酶失去活性,无法支持正常活动的难题。
冬眠是常有的选择。
哪怕如今冬季已过,那气温的说服力也不是很够。
但尽管魔药在将他朝着蛇类塑造,他那前肢与头顶的双角也显然不是完全的那么回事。
一直以来所背负的自然神性,其一定程度的混杂影响了药剂的最终结果,让他变作了这副微妙姿态的同时,也免去了作为一只纯粹的冷血动物饱受低温之苦。
毫无疑问,如果是一条真正的蛇,在这离开活动温室只靠一个持续散热的老旧终端的现在——它就算能活着也该是活得够呛。
不均匀的受热无法真正保全体温,最好的结果是局部坏死,最坏的结果是彻底玩儿完。
当然,这并不代表一种谋害未遂。
毕竟喝药是在活动室里,而活动室加装的温控系统一直都在正常运作,此刻身处建筑外的事实还是他自个儿要求的结果。
“怎么可能!”作着急语气的爱丽速子,否认着训练员那说不好算激进还是饱受的推论。
她自然没有那样极端的打算,尽管当时的她的确是相当失态,在被指出行为异常后更是百口莫辩,几乎只剩下贯彻平日的任性之道一条路可走。
但也偏偏是在那样的时候,她没有拿出那份看似万能的刁蛮。
也没有否认训练员的质问。
可她也没有自述那一切变化的缘由,没有去开口道出她心底再清楚不过的事实。
而对此,训练员也没有追问。
就这样,好似双方各退了一步,然后,是训练员再退了一步。
主动提及了最近的药物,并不推辞的参与试药,显然是在补偿之前那直言不讳的冒犯。
事实也正是如此,尽管多愁善感的十几岁已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学生心性的不完全、不成熟、易改变,更是无需赘述。
她们理应变化,变化是未熟者的珍贵之物,但那也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轻易将那青涩的果实示出。
他以这副下场换来速子此刻那般不自在的反应,心头其实是相当的满意。
且不提对方会安分多久,又会在最终的迷惘后得来怎样的结论,光是这次的药剂就已经让他有种排雷成功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