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的战斗……”
斯卡蒂低声道。
而劳伦缇娜看了她一眼,旋即皱眉看向俯瞰奥默:“和腐化之心战斗可不是什么好事。”
传闻中,战斗姿态疯狂如她,也意识到了奥默提出的是一份怎样疯狂的方案。
每一位大群初生皆是意志的司令塔,是个体意志的巅峰表达。
而腐化之心更可谓是其中佼佼。
更别说,劳伦缇娜其实很清楚,现在的鲸鱼,就是伊莎玛拉。
在这件事上,她的态度很洒脱——一个存在,只要力量是鲸鱼,外观是鲸鱼,性格是鲸鱼,纠结也很鲸鱼,那她就是鲸鱼!
她不会去思考原本的斯卡蒂在被伊莎玛拉‘喂食’之后就已经死了的可能。
因为如果要那么想的话,所有的深海猎人在从普通的阿戈尔人成为深海猎人的那一刻,也就同样已经死了。
这种类似前一秒的自己与当下的自己是否是同一个人,又或是复制人是否能视作本人复活的哲学思辨,对劳伦缇娜而言纯属浪费时间。
哪怕不看特摄也早就清楚决定身份的是精神,是灵魂这一点的她,也不想怀疑一个曾与自己并肩作战数年,而今也同样常一起出任务的存在,会不会是对面最大的boss。
哪怕是对海嗣最为激进,难以姑息的二队长歌蕾蒂娅与三队长乌尔比安都没有对鲸鱼动手,这么想来怎么也轮不到她。
只是就算如此,她也无法否认斯卡蒂在生物学上就已是伊莎玛拉的事实。
海嗣是拥有极端的适应与进化能力族群,其早期与后期几乎是两個画风。
许多深海猎人的海嗣化就伴随着近乎变态发育般的外形与生命层次的变化,如今的斯卡蒂乍一看与初生的印象相距甚远,但劳伦缇娜很清楚这只是一种可笑的错觉。
她确实是伊莎玛拉,但她也确实是鲸鱼,可若要鲸鱼去与伊莎玛拉作战……精神要如何胜过自己的身体?
“战斗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劳伦缇娜小姐,”奥默微微偏过目光看她,“哪怕是能自那交锋中获取乐趣,获取生活实感,获取人生意义的存在们,也无可否认战斗带来的损耗。”
“但战斗却也是斯卡蒂小姐唯一的选择,因为你我她都很清楚,伊莎玛拉的意志早已是她意志的一部分……”
准确来说,反而是斯卡蒂的意志是伊莎玛拉的一部分,但奥默并不打算说的那么直接。
他看得出来,劳伦缇娜对‘斯卡蒂’的状态是另一种看法态度,作为老友,作为战友,这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如此一来,他就更得斟酌话语了: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的伊莎玛拉曾对斯卡蒂小姐进行‘喂食’,导致她变成了眼下这幅状态,但那份海嗣的传承仪式其实也能对着其他的海嗣启用。”
“你的意思是让她认可海嗣的身份,去动用海嗣的奉献方式吗?!”
不论再怎么斟酌话语,到这一步时,劳伦缇娜手中的长锯都会探出,而奥默注视着那近到仿佛能感受那齿锋寒意的利器,目光自是平静无波。
甚至心里还在庆幸之前就已经打发马娘女孩们各自去见自己想见的朋友,否则当下这种状况,大抵还得费点功夫避免矛盾。
“比起海嗣还是人类,难道不该是意志自我更重要么?”
如此发言的奥默,眼瞳自棕泛红。
而那能让空气渐渐扭曲的魔力,也为他映出若隐若现的狰狞轮廓。
那是魔人化的幻影,于此刻以最直观的视觉效果印证着话语。
“旷日持久的拉锯终归是要有个结果,而以我的视点看来,不论是斯卡蒂还是伊莎玛拉都可以存在,”奥默抬起手,那微微提起的食指,有着尖锐的角质,“只是若要那样的一分为二,她首先就得面对自己拥有的一切。”
恰如当年那还是朔的重岳,正是在接纳了岁那往昔的耻辱、往昔的一切后,仍决定将兄弟姐妹们的未来剖出的一剑。